起初那張臉孔上,並沒有出現什麼異樣的變化,一刻時辰後,她的五官上慢慢的有什麼在膨脹,晶瑩剔透的,一點點在跟肌膚自動脫開,很快,一張完美無損的人皮面具輕盈的落到紫珞的手掌心上。
紫珞睜開了眸,菱花鏡中出現的是隻屬於墨問的那張臉孔,俊秀的眉,英氣的眸,削尖的臉孔……
男裝的墨問,英姿颯颯,女裝的她呢—
|||
—
朧月一直說,女兒裝的她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美的讓她也驚歎!
她靜靜的回頭,紫衣迤邐拖地,身姿嫋嫋的走到男人跟前,然後,在這個閱盡人間美色的男人眸裡看到了“驚豔”一詞。
朧月看了他們一眼,悄悄退下。
房裡只剩他們靜靜的對望,明亮的燭光照亮他們的臉膀。
“我突然想到了你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金晟站起來,跨到她跟前,微微一笑,目光閃閃,盡顯憐愛之意。
紫珞連忙扶上他,才問:
“什麼話?”
“所謂美人,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肌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如此才算傾城無雙……這句說的真是好,阿墨,我想那句話足可以形容你!”
“那不是我說的,是張潮先生說的……”
話未完,便被他深深抱住,一個溫燙的吻輕輕落下,封緘住了她的唇——不再是兄弟,而是女人——
他不顧一切的箍著她的腰,將這些日子以來壓抑的情感通通的釋放。
這是以前,他一直想做,卻不能做的——
是的,他一直有一種隱晦而無恥的想法,在很多年前就有了:想按住那個愛挑釁的臭小子好好的吻個夠,咬住那喋喋不休的嘴巴,將那些奇奇怪怪的言論通通都咬下,從此佔為已有。
可惜,他不敢有這種想法——墨問有自己深愛的妻子,他也無法打破傳統的倫理常情,去喜歡一個男人。
對,他老早老早之前就喜歡“他”了。
如今,終於要以完整的擁有她,並且還可以跟她生養子嗣。
久久深吻,帶著滿心的欣喜將她佔據!
放開她的唇,給她呼吸,他笑著,不住的在她臉上落下細吻。
他蹭著她的額頭,阿墨阿墨的直叫。
紫珞微微窘著,看著他像個孩子似的將她的呼息逃攪亂,看著他一遍又一遍的吻著她的眉,她的鼻,她的頰……
“看夠沒,吻夠沒……”
她微微喘著氣低問,綰了綰被他弄亂的發,有點惱,他們之前還有好些賬沒有算,他怎麼可以這麼親近她!
“去睡,好不好……你現在需要休息……不宜走動。”
紫珞低聲扶他躺好去。
“你也需要休息……我們一起休息可好!那些事,我們明天再理會……明天吧……”
他一邊妥協,一邊將她拐上了床,因為他覺得很累,一陣陣眩暈,幾乎要將他吞沒,背上如火燒般疼著……。
紫珞不敢跟他爭,現在的他,背上是毒傷,肋上有裂傷,他的臉色是那麼蒼白,不宜再去操勞了,那就陪著他吧——所有的事,明天再計較。
“好,我陪你一起睡……你躺好,閉眼……快閉眼……”
“我想看你,你別吵,我再看一會兒,就睡……”
牽著她的手,他放在心口上,微笑的,面對面的看著,他又說了好多話,有一句沒一句,直到一起睡去——
天快亮的時候,紫珞驚醒過來,看到金晟的嘴唇烏黑烏黑的,她推了推他,低聲叫了幾遍,沒回答。
她立即驚坐起來:
“金晟,你怎麼了?”
“金晟,你醒醒!”
她不住的拍他的臉,毫無反應。
她急了,慌了,亂了,面無人色的大叫:“朧月,快進來……”
****
再強壯的體魄,都敵不過十月離魂的藥性。
他需要解藥。
****
地牢,潮溼而陰森,充斥著發黴的氣息。
剝掉一張人皮面具,露出的是一張嬌美的臉孔——一張有過一面之緣的陌生臉孔。
假凌嵐被捆了一個結結實實,縮在冰冷的角落裡,嘴裡塞了布塊,一動不動的靠在牆角,壁上幽暗的燈火照在她慘淡的臉上,一半暗,一半明,一雙眸盡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