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瑛卻並不驚慌,只抬手撫著被咬痛的唇,帶著幾分譏諷的笑意望著身下大喊著的罄冉。見她眉眼間全是憤怒,羞辱,痛楚,他幽深翻湧的雙眸更加激狂,幾乎湧出墨色來,一絲受傷瞬間閃過,變成瘋狂的炙熱。
罄冉喊了兩聲,聽外面毫無動靜,又察覺到鳳瑛的無動於衷,她終於明白了過來。心口一陣冰涼,是啊,這是鳳瑛的地方,外面的鳳戈、鳳捷皆是鳳瑛的死士,沒有他的命令,便是她喊破了嗓子又有何用?!
不再做無用功,罄冉住了。”死死盯向鳳瑛。卻見他手指撫過流血的唇,撇了眼指間那一色猩紅,慢慢將手指送入口中輕輕吸允了下,目光尤其冰冷的注視著她。此刻的鳳琰是邪惡的,邪惡的令罄冉生生打了個冷顫。
難道,今日便要如此被他欺辱?
迎上罄冉滿含憤怒和驚慌的眼眸,鳳瑛緩緩笑了,那笑冷意澹澹。他忽而抬手,輕輕撫摸罄冉雙頰,指尖冰冷,比然間戎過雪樣的氣息,夾雜著一股清苦的藥香。
“怎麼?冉冉不願意?不屑我鳳瑛碰你嗎?”
他的手忽而捏住罄冉下巴,冷聲道:“不是一直覺得我鳳璞乃陰險小人嗎?朕今日便要讓你知道朕的手段!你放心,你會是朕的皇后!”
罄冉望著他的眼眸由冰冷轉為一種偏執的溫柔,幽幽暗暗沉浮著,她但覺心如火燒,又似刀絞。窗外微風穿窗而過,透過身上單衣逸入身體,滿身冰冷。
“冉冉,我會對你好的。”
鳳瑛的話帶著分明的顫抖,似在壓抑著某種情緒,接著他右手抬起,猛然用力,扯裂罄冉頸間衣襟。那美麗、精緻而小巧的鎖骨令他眼神一炙,身休驀然一僵。
肩頭一冷,罄冉全身顫抖,接著她感覺到鳳瑛那冷酷的雙唇開始在脖頸、肩頭落下驟風暴雨般的吻來。
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遊移的手開始由冰冷轉為火熱,他溫熱的身體不斷貼上。罄冉一動不動,腦中一片空白。
對於鳳喚的感情,她隱約能察覺到些,然而他從未表示過什麼,而在罄冉心中,一直覺得鳳瑛這樣的人是萬萬不會真的愛上一個女人。但看他對後宮的態度便能瞭然一二,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怕連棋子都算不上。
對鳳琰,罄冉似有著近乎本能的抵懼。從一開始兩人相逢,她便對這個表面溫文爾雅的男子心有牴觸。那時候的她,慘遭鉅變,一夜間痛失所有親人。那時的她是驚懼的,是驚惶的,心中有恨,有怕。她不是個不懂世事的孩童,那小小身體中裝著的是個成熟的靈魂。在遭此鉅變後,她本能的襯閉自己,在一刻間不再相信任何人,她如同一隻刺蝟一般將滿身的刺根根豎起,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生存下去。她警戒著每一個靠近她的人,小心翼翼的,用疏離用猜忌來對待每一個遇到的人。
而便是在那個時候,在那種精神狀態下,她初識了鳳娛。雖然他對她施以援手,但是罄冉不是無知小兒,在慘遭鉅變後計會對第一個伸手幫助的人產生依賴心理。
他是第一個幫她的人,又是個陌生人,一個極有身份的陌生人。這對那時的罄冉,便成了一種巧合。他越是相幫,越是靠近,她便越是猜忌,越是防範。因為她要活著,要小心翼翼的活著。若鳳瑛果真沒有所圖,只為幫她而幫她,罄冉也許真會依靠他,投靠他。然而在當時,他是有圖謀的,而且他的圖謀被罄冉察覺了。
這在那時,在罄冉滿心陰暗時他的刻意接近,心有圖謀,便變得尤其讓她牴觸和防備,變得尤其可惡。而這種防備更似被記在了心間,深深印刻。在多年後兩人再次重逢時,這牴觸竟然依舊存在著。可嘆的是,鳳瑛的心思一直都不鈍,以致這份猜忌越來越頑固,至到它變成了罄冉對待鳳琰的習慣性態度。
但凡他有所做,她便會去猜測他的圖謀。然而罄冉並非草木,並非無心。對於鳳瑛的屢次相助,她是感念的,畢竟鳳瑛從未實質性的傷害過她。在罄冉的心頭早已將他視為朋友,甚至知己。她欣賞他,感激他,卻又忍不住精忌他!便是這樣的情感,讓她在鳳娛設計她時,甚至是對待她時稍有異心,便會將她瞬間激怒,令她失態。因為對待朋友,罄冉一直便是挑別的,是苛刻的。
對鳳瑛的這種矛盾心理,使得罄冉在初初察覺到他對自已的情感時,便本能煩心,她逃避,她從不費心去想。直至他捨身相救,她想過,卻否定了,直至演變成現在情景。
面對眼前失去理智的風驥,她覺得一切都似在做夢,她不相信鳳瑛對她動了情,然而心底卻又異常肯定,這種飄忽,恍然的感覺,讓她無措而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