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全剛傳完旨意回來,見翼王已經不在,微覺詫異,以前若是翼王在的時候有大臣求見,可都是他和皇上一起召見的,皇上還總是問翼王的意見和看法。
見皇帝望了過來,高全忙躬身道:“陛下,可是要擺駕宗明殿?易青已奉命前往了。”
燕奚儂卻是冷哼一聲,道:“讓他候著。”說罷,轉身便走,高全一愣,忙緊跟其後,不敢多言。
宗明殿位於後宮天子所居的乾元宮中,罄冉隨著太監步入後宮,只覺建築設計和前朝極為不同,流水亭柑,濃蔭輕紅,景色飴蕩宜人。她剛走過一處假山,視線為之一敞。眼前蔥綠鋪展,竟是一處跑馬場,大小樣子倒是似極現代的足球場。遠遠的,有幾個婢女正服侍著一黑衣女子,女子一襲黑色騎裝背對這邊,身旁還有一匹身量極為高大的通黑駿馬。罄冉不敢多看,忙低了頭。她不想後宮中竟還有這麼一個好去處,還允後宮女子騎馬,幾分詫異地問著身前小太監。
“這裡怎麼會有跑馬場?”
太監笑道:“將軍有所不知,咱們公主就愛騎馬,這馬場是太后娘娘偷旨,皇上吩咐專門為公主建的。”
罄冉一愣,倒不想方才看到的是燕奚敏,離得遠竟沒認出來。想著那個言談無忌,大膽爽朗的女子,罄冉唇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突然,一聲急躁的嘶鳴響起,接著便傳來疾疾的馬蹄聲,罄冉蹙眉抬頭。
燕奚敏騎在馬上正費力地拉扯著馬韁,馬兒疾馳而來,將她顛側幾次險些落下馬背。馬場侍從追截著,一時人聲馬嘶,催的場中飛鳥紛紛逃離。好烈的馬!
罄冉剛暗自感嘆,便聽燕奚敏尖叫一聲被拋下了馬背,烈馬飛馳,力道之大可想而知。她直直飛出,身體如斷線的風箏被高高拋起,引得眾人窒息,馬場上頓時只有馬蹄驟響,似乎連空氣都凝結了。
一道青影閃過湛藍的天空,接著與那道飛逝而去的身影交疊,眾人回神時公主已經被一個面容俊美的少年抱在了懷中,兩人正自空中翩翩飛落而下。好俊的功夫,好美的場景啊!此情此景,眾人不免感嘆著。
丟擲馬背,燕奚敏一驚之下哪裡還能用上輕功,本能閉上了眼,暗歎,吾命休矣,真該聽大哥的,這烈焰碰不得。
以為這次不死也傷,哪裡知道腰際一緊,接著她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燕奚敏一愣,待兩人落地,她睜開眼睛,撞入一雙漆黑如幕的眼眸,不意竟又是他救了自己,燕奚敏雙頰莫名紅了起來。
“公主可還好?”
清潤的男聲伴著關懷響起,燕奚敏回過神來,忙推開罄冉,低了頭。
“哼,你倒是越來越大膽了!”
威嚴而低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罄冉本能回頭,迎上了一道銳利的視線,雖然那視線轉瞬而去,卻讓她微微心驚。
“皇上,皇上贖罪!”求饒聲傳來,馬場宮女、侍從、太監紛紛跪地,嚇得瑟瑟發抖。
罄冉見燕奚敏低著頭掭槎著雙手,頓時回過神來,忙也單膝跪下,恭敬道。
“易青拜見皇上。”
燕奚儂卻不看她,盯緊燕奚敏,沉聲道:“這匹烈焰朕說過多少次,性子太烈,讓你離它遠點,你怎麼就不聽。剛剛真該捧你下,下次方知教幣。
燕奚敏諾諾道:“皇兄別生氣,敏敏知錯了。”
罄冉卻想,這皇帝倒也是個好哥哥,話語中對燕奚敏的關切卻是真真的。
“都是奴才們該死,沒有照看好公主,請陛下責罰。”侍從首領俯身說著。
燕奚儂冷哼一聲:“確實該死。來人,拉下去,全部杖責二十。”
罄冉一驚,分明便是燕奚敏調皮惹得禍事,現下倒要讓這些個宮人們來擔責任。那些侍從也就罷了,燕奚敏的幾個侍女看上去那麼嬌弱,這二十個大板子下去還有命嗎。
她見求饒聲一片,不由抬頭,燕奚儂瞬間便捕捉到了她的目光。這下不說也要說了,可不是她強出頭。
罄冉想著,低頭沉聲道:“皇上如此責罰有失公允。”
“大膽易青,陛下的言行是你能評價的嗎?!!”高全大聲喝道。
罄冉卻是一笑,抬頭直視高全,道:“公公此言差異,所謂兼聽則明,偏聽則暗。為君只有廣開言路,虛心納諫才能成為賢明之君。”
燕奚儂雙眸微眯,緊盯地上神色請淡,話語平靜的男子。先前聽了敏敏的話,便對這易青有所厭惡,此刻又見他將敏敏抱在懷中,燕奚儂雖是覺得他功夫不錯,但是卻認定這易青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