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忍過,片刻後那股難受遠去,她再對鏡而照,抬起脖頸,那光潔的頸部已是多了一處突起,分明便是男子的喉結。形狀,樣子絲毫不差,她輕勾唇角。
“老頭的藥果然好用!”
一出聲,卻又是一笑。確實那聲音再不如原本的清雅動聽,而略帶沉音,雖是聽上去依舊清朗,可卻少了女子的圓潤清麗,而多了幾分男子的沉啞有力。
她望著鏡中人,絕美俊秀,如黑緞般的發金永一方青帕束起,膚似寒冰,眉若墨裁,鼻挺秀峰,唇點桃夭。
雖是略顯女子妖媚,可姿容卻是清冷高潔,眉宇間更是多了這個時代男子才有的堅毅,睿智。再配上明顯的喉結和男子的聲音,縱使有人生疑,覺得她女態,想也不會將她懷疑成女兒。
更何況,聞藍丸已經去掉了她身上的少女體香,再加上她自小便不曾打耳洞,只要將胸前纏上層層布裹,怕是過幾日自己都會以為機子乃是男兒身了。
罄冉換過衣衫,拿起斂剎,起身取了瓶師傅配置的絕好金創藥,及常見毒藥的解毒丸收入懷中,踏步而出。
夜色悽迷,她出了村子,身影如電,向雲蕩山下不遠的戰國駐守軍營掠去。
到達軍營已是月上中天,整個軍營靜悄悄的,唯有一堆堆篝火發出微弱的光。
罄冉閃身進入,眼見營中的高臺上懸掛著一顆顆頭顱,夜色下亂髮飛舞,極為可怖。她目光陡然陰冷,不再多看,顧目而盼,將軍營中情景收入眼底,找準主帳。小心避過守軍,穿過數座營帳,利落的解決掉立在帳前打盹的四名守軍。
罄冉身影一閃,便入了大帳。她目光落在床前衣架上掛著的高階將領穿戴的盔甲,冷冷一笑。
在地上一滾,便到了床前。床上一個大鬍子男人正睡的香甜,罄冉不再等,手中斂剎出鞘。
顯然那床上的將軍也是身經百戰,生死關頭不知遇過多少,劍光一閃,他竟猛然睜開雙眼,然而對上罄冉的目光,只覺得寒氣撲面。
只來得及張大了嘴,尚不及反應頭顱已被罄冉斬下。罄冉避身閃過他噴湧而出的鮮血,冷冷一笑,扯了床帳將頭顱包住。斂剎蹭過男人的胸膛,將殘留的血跡拭乾,這才歸入鞘中。
細細聆聽後,閃身出了帳,施展絕好的輕功沒一會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沒入了黑暗之中。
兩國交戰,向來不屑用此暗殺之計,可她雲罄冉非是將士,只為鄉親們報仇,亦不怕被指點什麼光彩不光彩。
翌日,天光方亮,同洲不遠處的旌國鎮西軍營中已是聲響不斷,操槍聲,搏擊聲,跑步聲,嘶喊聲……顯是營中士兵已經投入到了新一日的操練之中。
誰人不知,這支鎮西軍是翼王燕奚痕一手帶出,乃是旌國首屈一指的精兵。不知多少次令戰國人受挫,軍風更是極為嚴明,被稱為是旌國的鐵血戰士。
守營的一隊士兵此刻更是精神抖擻的持槍而立,目光炯炯。誰人不知,前日翼王已經從京都回來,此刻就在營中,他們自是比平日來的更加精神。
卻在此時,傳來馬蹄聲,迅疾而近的馬蹄聲聲聲如雷,迅捷有力。看守的兵勇不免暗自對望,這樣的蹄聲,這樣的速度,怕是隻有王爺才能當的,可是王爺分明在軍中不曾外出啊……
眾人不免齊齊看向遠處,不一會一人一騎出現在視野中。好風姿!眾人不免齊齊屏息。
卻見那馬上之人青衫飛揚,馳騁間自由灑脫不羈,飛馬疾馳間,依舊風華翩翩,如明波朗月春風過境,俊雅兒舒朗。雖不是自己王爺,可竟也是個毫不遜色於王爺的美男子。
待那一騎而近,眾人俱是目瞪口呆。好容貌!
但見那男子神情漠然清冷,天神般駕馭馬上。一雙星冷深寂的眸子中是淡漠而清冷的目光,便如風冷長劍漠漠寒光,卻又讓人折服。
半晌一名小兵才上前,躬身道:“這裡乃是軍中重地,公子可是有事?若是無事,還請速速離去。”
罄冉眼見眾人驚愣後目光炯炯,且上前詢問之人態度雖是謙恭卻也不卑不亢,不免微挑雙眉,看來自己此來,沒有來錯。
正欲說話,卻聽見不遠處傳來清朗之聲。
“怎麼了?”
說話間,一個相貌出眾,一身鎧甲的男子大步而來。罄冉凝眸望去,輕勾唇角。這個男人她見過,正是那次在酒樓中,大肆打量她的兩名男子中的一人。
她思緒滾動,心中好笑。翼王?原來我們早就見過了呢。
蘇亮大步而出,笑著望向罄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