涔失聲,“太太!”
除去琳琅,這屋裡早無別人,王氏皺眉,“你這是做什麼?”
貞良搖頭,“不是的。我聽說二爺……”
“行了,聽說,聽誰說?”王氏冷笑,停一下又和緩道,“你是奉兒的髮妻,這個誰也不會變的,你且放心。況那一位與你頗有淵源,緣進一家,豈不是很好,與她比肩,也不曾辱了你……”
她又說了一些,貞良卻是頭腦晃盪,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只有一個念頭,太太知道,太太知道,他們原來一早都知道,通底只瞞她一個!
金陵周府花園邊的拐角,一個小小的抱廳,周奉靈眉兩個這裡混了半日,眼見天黑,那周奉起身掌燈,靈眉嫌他孟浪,背向著他,衣衫還為理好,被那廝抱起坐在膝上,小嬌娘圓睜一雙媚眼,“你別……若是再,我……”
周奉恐她真惱,那吻要落未落,兩個對視一時,終是靈眉面薄,先垂下睫,周奉在她眉心上一點,從屜中拿出一物遞於眼前,“你看這個怎樣?”
靈眉一看,是一對兒金鐲,上面龍鳳扭紋,拙樸莊重,她撇撇嘴,“沉甸甸的,誰要這個。”
“呵,”周奉不以為仵,執起手,將鐲子套在她細白的腕子上,邊道,“我娶妹妹,總要備兩件壓箱的。”
靈眉低下頭,半晌不語,然後悠悠道,“我……”
周奉聽她口氣,恐她又要提貞良云云,就著她抬頭含住嘴兒,吃了一回口水。靈眉又羞又氣,“好好的,又這樣,”一會兒又道,“你也常往別處走走才好。”
周奉籠眉笑道,“上一回在屋裡,你又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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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眉立僵直背脊,“在哪裡都行,只不準再在我房裡。”
周奉撫其背後長髮,笑道,“好好的,又提它做甚麼,給自己氣生。我哪兒都不去,你也別時時攆我才好。”
靈眉剛想說,倒底是誰提的。話到嘴邊忍住了,又想,你可曾是吃虧的人,雖說是愛我,還不是盡由著你的性子。
一日,周奉正外間理事,忽有人來報,說是鶴來請見。
周奉聞之站起,“小賀公子?”正要說快請,那鶴來已翩翩進至,拱手清笑,“一別數日,周兄一向安好?”
周奉忙還禮,讓座看茶,“我昨天看彩雲堆天,正心思有貴人來到,再想不到是公子這麼快回返,好,好!”又問,“不知這回來為甚麼事?”
鶴來道,“不瞞你哥哥,家兄奉聖命南下辦差,我不過蹭個行兒。”
“原來是小武將軍駕到!”他知這賀雲來乃是御封的淮西王,其父賀正是大周的開國功臣,燕撰封為親王,世襲三代。雲來雖說王位是祖蔭,但生於軍,長於軍,十八歲一騎砍殺漠北餘寇韃靼第一猛將甘猛,又率三千騎兵突襲,誘殺十萬精兵,一戰揚名,被封做武威將軍。
他今年不過二十三歲,人多稱小武將軍,或小賀王爺。因其少年得志,又聽聞皇帝頗為重用,故心高氣傲,素不把眾人放在眼中。
“正是。”鶴來頷首。
周奉想,怪道日前去求見太守,那胡某只推繁忙,原是為接迎一事。那等權貴交攀不上,當下話鋒一轉問道,“此番正值春夏交接,風光比冬季大好,若是不嫌,周某願再盡地主之誼,陪你耍子可好。”
鶴來道,“可不是想哥哥了才來的。”忽想起一事,“家兄此來,宿在行宮,就在你家近處,那片水莫愁大半在其中,景緻甚好,哥哥卻不如隨我去那裡盤旋幾日。”
周奉忙稱不敢,“我們草民,哪裡去得了那裡。況王爺政務繁忙,太守接應繁瑣,裡裡外外,多有不便。”
鶴來知他怕不自在,擺手道,“哎,你是我的客人,哪個敢慢待你!我哥哥事多,自忙他們的去,與咱們不相干。”說罷起身,“就這麼定了,唔,你不若將嫂嫂也帶上,上回在你處叨擾許久,算我今次借花獻佛,也做個東道,我們遊船賞花,那裡又有好大的牡丹,豈不逍遙——你且放心,保管無人敢不恭敬。”把袖一拂,一派貴公子驕態。
周奉聽他意謹,不好拒他,笑道,“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了。”
誰知晚間與靈眉說時,那小娘先一驚,後不喜,“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周奉問,“為甚不願去?”
“我厭惡那姓賀的為人。”
周奉笑道,“敢情,我還以為你欣賞他。”
靈眉把臉一紅,“反正我不去。”
周奉歪到榻上,雙手枕到腦後,“不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