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的鼓勵:“不要害怕……川林記住,我們是虛空靈族……世界在時,我們混淆在土著中,天鵝與鴨子幼體沒有多少區別,甚至還更醜些,但一旦成長,就有一雙高飛的翅膀……現在,去飛吧。”
少女噙著淚,傾聽著母親青鸞最後交代,這是屬於虛空靈族的固有傳承,一陣青光漣漪湧出青鸞的身體,湧入少女的小腹中……涅槃種子落下。
“啊——”
少女終找回了聲音,但悲鳴在轟然混雜的天地聲響中微不足道……似乎還是沒有聲音。
花開花謝,代代轉孕,二元相生往復,鳳凰輪迴,又過了一輪。
她手撫著小腹,不僅僅是情感與血脈的羈絆,還有承載了生命責任,似是一下子成熟起來,起身眺望周圍,手指在空氣裡探進虛空,似在航母的甲板上測量迎面而來的海風,判斷風夠不夠自己起飛。
而在毀滅的世界外,可以看到更遠虛空中星星點點,許多仙天在大肆汲取整個世界碎片。
實際說,‘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仙天除非淬鍊出世界之心並匯聚相應最低物質體量,否則到了虛空中也未必能生存多久,更超越不了當前時空,只能在同一層時空漂流,除非有別世界殘骸剛在這區域掉落下來,可以加入嘗試復起。
這些完全是看運氣的事,多數仙天都不過晚死幾年,所以就連聖人這一刻心底也有著絲絲灰暗絕望。
最絕望時,也是毫無羈絆時,這些仙天敞開了襟懷,鯨吞山川河流,救生船在打撈港口裡的生存物資一樣,兇狠往自己船上裝載,能裝多少裝多少,裝到不會沉的程度,這一刻演繹了什麼叫樹倒猢猻散,一切通常用來約束仙人不得非法攫取世界物質的規則都蕩然無存。
在最絕望視角看去,都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陸續有著仙天滿載,去向生死未卜流浪旅途,在世界破碎而引力削弱時,也時不時有仙艦、仙境甚至仙園都能擺脫引力束縛飛出去,於是追上那些仙天,似是蜂群分巢時工蜂追尋著蜂皇,指望著哪怕多出一線生機,對中下層仙人來說只能這樣了,但是多出些船員就多出些消耗,如果不是資質優秀且忠誠的嫡脈,幾個會得收留?
不過高層也知完全封鎖導致的反噬,沒有這必要,於是留出名額給人競爭。
虛空中有許多人人在這樣戰鬥,爭奪機會,有些人戰死,多數徒勞一場,最後返回世界裡來,就徹底瘋狂了。
離開不了,就破壞一切,一個個獸性,又彷彿虛空混沌侵蝕了意志,而不斷戰鬥,加快整個世界混沌。
“沒有了世界之心的庇佑,世界內誕生個體……就是這樣脆弱,軟弱,糜弱……受不住虛空混沌侵蝕,人們害怕混沌,害怕不確定未來,害怕失去希望……你救不了他們……誰也救不了,人都只能靠自己……”
生母青鸞故去時虛弱的聲音似還在耳側迴盪,最後是迴光返照的清聲:“記住你是鳳凰,鳳凰之心,無需害怕……現在,去飛。”
世界裡留下的無數人在交錯撞擊,少女川林看看周圍,在她周圍每個方向都在發生戰鬥,人們在進行這一場沒有前途廝殺。
最後的廝殺。
斜陽殘照,屍山血海,世界崩解成更多碎片,無聲墜向虛空深處——那是幽暗毫無反光一片寂靜。
青脈稱時壁,赤脈稱冷鏡,各脈也有相應稱呼,方舟使者曾經說最小時空交流分層罅隙,都表達著一個絕望,少女川林心底還是有著害怕,只是她沒有害怕自己存在害怕情緒本身,在恐懼顫慄中讓自己平靜呼吸,思緒冷靜,母親告誡:“千萬不要墜落到那條線以下,千萬……千萬。”
音容笑貌猶在耳側,鸞服麗人的身體在懷裡冷卻了,鳳凰也有這樣冷寂時。
但鳳凰之心不死。
少女川林沒有留下淚水,親手埋葬了母親身體,沾著泥土的手指撫了撫自己光滑雪白的小腹,一夜間永遠失去了母親,卻有了自己的孩子……本能要延續一些東西,延續母親精神,少女似在這一瞬覺悟中變得成熟起來。
此刻親眼看著整個世界的傾頹和離散,身虛空靈族的覺悟的她,更是明白自己接下來要幹什麼,如果能爭取託身某一座仙天,或能漂流更遠些,但她沒有去爭仙天的船票,飛快向著某個方向跑去……
在遵循母親遺願展翅高飛前,她還要去做一件事,為這個許多親近之人奮鬥過世界,做最後一點微不足道的事。
鳳凰之心,本身就是世界之心雛形!
呼嘯的風颳走了附近一片山脈,整個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