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戲要做全套麼,這方案是全體智慧的結晶。”
葉青神情淡定說,心中為這一次漢國的快速動員反應而自喜——自偽造命令釋出下去,到現在地面上才十二個時辰!
他甚至只說了一下要求,整套方案細節都是應湘漢國府和東州府聯合策劃,果漢人們都有山寨天賦麼?
…………
時光一點點流逝,很快夜盡天明,蔡朝軍服漢人蜂擁出來,葉青和分身相視一眼,確證漢國龍氣已深入下土控制了筠朝天命,鬆了口氣:“最危險時期已過去了,剛才的祭祀偽裝其實還是有看破可能,畢竟對方是亞聖……但只要沒當場逮住,越往後今天的細節破綻越是消弭,最後僅僅剩下土德國氣特徵,就無可看破了,所以這一局我們贏了先手。”
女媧蹙著眉頭,望著山道上的族人。
或是新奇,漢人將士們一身全然不認識的奇裝異服,照樣喜滋滋穿著,完成任務放鬆下來還一路相互打趣,有人相約下山去喝酒,有人談論著小兒子在東州學堂成績,有人爭論著雷弩炮的極限射程,有人交流著原先工坊流水線上做工的經歷,也有人要學蔡朝玉京話,甚至有人說筠州女子也別有風情,諸如此類……點滴不算什麼,匯總起來,就使人很陌生的變化感覺了。
“我是不是又落伍了?”
這個女仙心中有些迷惑,就像是當初帝女時為了不阻礙族人們進一步發展,而解除了守護數千年的金黃族氣聖約,那時開始以普通族人自居,試圖參與到這場數千年未曾有的大變革之中,但青制以後,層出不窮的新東西總讓她目不暇接,時常有這樣陌生的感覺。
與機關算盡的妖聖一面不同,真誠純粹的帝女一面因族氣的水漲船高而逐漸成為主流,雖做過一族之長,但因那是母系氏族時期,不存在父權對女性的壓迫束縛,女子的天然感性一面始終存在她身上,之前與靈乾對陣的危險感給了她很大觸動,雖是隨著葉青戰勝而放鬆,但再見到這樣牽涉天仙級的餘波未盡,她感覺自己情緒變得有點奇怪敏感……恐懼,不自信,孤獨……
自漢土三百年湮滅後,這種感覺就埋藏心中,看見族人們的種種陌生變化,越發清晰——與茫然不知的族人不同,自己心中終究是藏著一種恐懼,對這片世界的深深不信任。
女仙驀想起了離開下土之前的最後一夜,留戀眺望著漢土的夜空,那漫天億萬兆繁星,數都數不清楚,卻是魂牽夢繞的熟悉與真切,讓她本能就願意相信那些都是真的……至少曾經是真。
“你說……如果我們一直偽裝,會不會最後偽裝得忘記了自己……”她口氣幽幽寂落,回首望著葉青。
“怎麼會呢?”
葉青只當她說的是這次山寨方案,笑起來。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他把漢國原本的國戰機制推進到這程度,在熟人面前免不了炫耀:“這次我們是一日之內完成全套偽裝,但以後有別的需要,也基本可以一日之內將力量快速投放在九州的任何角落,尤其一千真人團……您覺這意味著什麼?”
“等於是你隨時能在任何一州建立起主場優勢?”
女媧收斂剛才的莫名情緒,略微感覺到葉青這話中一絲崢嶸,但還不是非常明確,她就暗自記下留待以後觀察,微笑說:“那你分身偽裝的土德氣息……總是你自己搞出來的吧?”
“呃,有麼?”
葉青捏了一把汗,這是唯一的漏洞,那些真人都還看不出他土德氣息是真,只以為是仙人手段偽造,但瞞不過女媧,只能賭她是不會追究:“您一定看錯了。”
“又在裝傻……”
女媧一陣無語,估摸著這又是葉君的一個秘密,不知道他那些夫人們知不知情……道侶靈池共鳴,大概是很早就清楚的吧?
自己雖是他的族人,但他早已融入了這方天地,不是聽說過天庭曾在俞帆告狀他是邪魔密探時進行過測驗,一枝桃花下的忠誠質問,葉君回答‘我是此世界人’,其實這就確定了……
下土時面對自己質疑,葉君也是一番莊周夢蝶的物化說辭……是不是男人們總會更積極融入新環境?
“西方聖人也不大信任這片世界,卻敢跳槽自謀生路……三清也不信任,但也照樣積極參與……我卻是因掛念著族人,又因為葉青這個特殊的族人擔保,願意多參與進來。”
她想了想,感覺自己情緒變得奇怪,就收斂心思,凝神問:“葉君,你……這樣偽裝自己,管用麼?”
葉青現在還為在資訊控制上贏了黑蓮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