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在帝國內部的王爵;其繼承人是世子;但是在外藩;特別是漢國這樣;就是王太子。
葉真當下;就是叩拜謝恩。
宗廟叩拜;隨行別人還罷了;還有一人是葉復之。
葉復之當過漳州下土皇帝;是有力競爭者;相互之間很客氣;出來時;臺階有點滑;葉復之就上前一扶:“侯爺小心。”
又說著:“這些天;我越來越覺得;沒有早日向侯爺請安;就失禮了。”
“你這話就不對;你也是侯爺;怎有向我請安的道理?”葉真笑著;口氣平淡。
“我仔細想想;反躬自省;您是王上子孫;單這一條;我就失禮在前。”葉復之搖頭嘆息;說:“我這個封侯;就是全仗著王上信任;和家族嫡脈的偏愛;您是嫡長;哪有不向您請安行禮呢?”
“以前有驕縱狂妄之處;還請寬恕。”
聽了這話;葉真頷首微笑;說:“你不要說這個話;我們都是葉家子孫;還是五服內的堂兄弟;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不要想到別處去了。”
說著;看著葉復之毫無反駁;只是應是;葉真心裡突得到極大滿足;暗想:“今日才知太子之貴。”
又一笑說:“這裡不是細談處;還沒見王上;我們一道去……”
說完這個;葉真又有些隱憂;自己勤於修行;也有成仙機會;這時成了繼承人;一旦龍氣衝過;只怕壞了道基;一時或憂或喜;直到門前;才小步趨進;又跪下請安求見。
“進來罷”裡面傳出聲音。
這時宮女切了青瓜;用盤端進來;也不敢言聲;躡腳退了出去;葉真這才進去;又是行禮。
葉青拿了一片瓜;笑著:“你起來坐著;也吃些瓜吧;這是天上仙種;在福田種著;雖失了幾分靈異;也不是世俗能有。”
葉真忙謝恩;才品了一口;又聽葉青說著:“你品性不錯;幾次任事;就有考察歷練的深意——孤就選了你;只是;你可是在擔心什麼?”
葉青目光溫和;在這後裔前也不需要隱瞞;當下就直直說著。
葉真首次陽化只是個十三四歲少年;在這位祖宗面前一直以少年事之;跪地:“臣孫擔心不能勝任;剛剛在路上;還想起了妻子;陛下知道她是看慣興亡的亡國公主;只想成就仙道;泣曰怕不能忍受生離死別……”
葉青親切看一眼葉真;揉了揉膝;笑起來:“你這話滑頭;你家那個可剛烈著;最多和你說要死一起死;才不會和你怯怯說這話;其實是你自己想法吧?”
“陛下英明;一眼就看穿了臣孫的小心思。”葉真汗顏的樣子;欠身說著;心中就是一凜;生出敬畏。
葉青笑起來;漢國三千萬;他交談過認識就有十萬;但關注生死不過二三萬精英;真正日常相處的才二三百人;他對這批羽翼一向是關心到生活志趣方方面面;葉真就屬於這序列。
所以自己才會連葉真夫人性格;甚至葉真自己的性格志趣都了若觀掌。
“別擔心;孤也沒有壞了你的前途;給你不過改姓罷了;明日是吉日;孤升殿;召見大臣宣示;也不立你為太子;只改封夏侯。”
“……雖不立太子;但孤不在時;或有由你監國;多參詳內閣老臣的意見;但有此緩衝;至貴龍氣並不驟加於你;不至於沖毀你的道基……”
“總之;我漢國的征途是成天界一方勢力;不侷限人間;這天界不是孤一個人就抗得起;而要許多仙道羽翼簇擁;你懂我的意思?”
“臣孫……明白了”葉真壓著欣喜;重重叩拜了下去。
出來時;下了場雨;葉真受春雨涼風;神志才一清;上車坐了;揭開窗說:“回府去”
車動了;雨中街衙巷陌行人很少;千家萬坊;街巷幽深;盡在淡白水霧中看不清;芳草在石縫間探出首。
“譁”水花激濺;轔轔馬車停在門口;葉真下來;入了庭院;神情還有些恍惚……我這就成了這漢國……
迎面成片翠碧宜人的氣息;池畔柳樹的春芽嫩枝一條條在煙雨中搖擺;滿世界都是一片生機;還帶著春時的躁動;這細雨綿綿;密密交織在簷下;水滴在門外垂成了一道珠簾;直穿入房間裡;身心一清。
“夫君歸來早;祭典結束了麼?”迎面一個少女過來;一身道氣;眉目間盡是莊重愛慕;是葉真的正妻張幼容;亦湘州下土時所娶皇后;曾湘朝末代公主……
血脈上可以說她是瀟侯張維村的玄孫;自青絲少女一直到最後白首陽化;以漢女自居;與名義上祖先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