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碾壓黑蓮古戰場;還是要碾壓……南廉山?
“急行軍的話;明日午時就可到達郡城;入夜則可屯駐七部鎮;離北面黑蓮古戰場不過三十里。”隨軍參贊衛少陽查遺補缺;十分盡職;十分默契;都是配合了十幾年的老人了。
秦烈目光掃向身周將士;見眾部下毫無懼色;就知道軍心可用。
“視情況而定;邪魔敢來就殲滅之;否則還是以救援郡城為第一要務。”秦烈吐氣如金石之聲;一雙眼睛裡卻帶著些清明。
總督有過交代;軍督張存時臨行也是囑託;務必遏制南滄郡動盪是第一要務……這位張軍督可是信郡王代表;因這種背景是督之下應州軍方第一人;最近身陷於上面後臺信郡王危機;已積極向總督靠攏
這一來;總督雖然在世家裡大失分;是軍隊握的更穩固;而在刀子面前所謂郡望也不過是草芥
“無論邪魔陰兵;還是世家賊子;都一樣不是好鳥”這統帥一發言定聲;眾將士都是點頭;神情欽佩不是作假。
這位大帥是底層軍士的榜樣;本是朝廷中央軍的一位符兵將軍;當初不過是個從北魏解救的奴隸;崛起寒微之間;戰功赫赫全是親手打拼;最終獲取中央軍部授予的專屬靈封符兵;有資格說這種話
可惜的也是出身太差;又因當初得罪大戶被販賣到草原做奴隸的事;極度仇恨世家;幾次禁斷草原胡人邊場貿易;斷了許多權貴的財路;俗話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些都是上面有背景的官商;雖拿朝廷軍部的符兵大將無可奈何;但懷恨在心;借太子勾結兵部尚書賀文成一案;以秦烈曾被賀文成二度拔擢的關係;將之打落。
實際上這是賀文成在任時正常軍功升轉——哪個將軍升遷不經過兵部?
不過是秦烈和賀文成是同鄉;前段時期戰功又實在卓著;才使升遷太頻繁罷了。
最可笑的是太子還未廢時這還不能直說;彈劾罪名是在與北魏作戰中畏敵不前;直接剝奪中央軍的前鋒將軍職位;堂堂真人道將打發到應州做後勤中轉;讓總督嚴慎元撿到了寶貝。
實際上是嚴慎元力保;為此動用了朝廷的一些關係;付出些利益交換;否則接踵而至的打擊很快就會將秦烈一貶到底;總督府方面的幕僚團出於某種原因;似認為這筆帳值得。
符兵這種武器是大易朝的發明;朝廷將作監專門為以武入道的將軍打造專屬道法武器;當在大易朝後這種以武入道就大大消減;不止名稱改頭換面換來換去;名額也受到限制;朝廷害怕武人作亂;一般不會授予超過三百;而且多半是快退休的老將才授予榮譽;壯年將軍得授的才是軍界新星。
可惜一切都抵不過龍氣天威;皇帝一個憤怒;太子閉宮悔過;兵部尚書下獄;中央掃下來的一點餘風就讓昔日新星變成昨日黃花。
但放在州級;隨手解決小小的郡府動盪;當是綽綽有餘;所有人都這麼相信;甚至覺得總督大人實在謹慎過度了些;把一萬對抗過草原的精銳老兵都調過來;這是要徹底碾壓的節奏麼?
也難怪煙洲郡忍不住截留;實在覺得浪費;太過偏心於南滄郡了。
軍氣滾滾;人馬加快行速;向著南滄郡城直去;大軍會在明日午後到達郡城;解決一切問題。
這時;葉家聯盟正透過水路快速聚兵;與郡西多平原不同;郡東五縣多有北邙山的溪水;都靠近東南面密佈;水路調兵極快;只見軍力源源不斷湧來;幾百人;甚至千人;很快就凝聚了兩萬;比上次古魏戰場會戰陰兵時多了一倍不止。
聚集點沒有放在葉家;而放在平水縣林家;因這是郡裡的水道主脈;直達郡城;在過去就沒有水路;只能徒步而行了。
因臨時聚兵;林家校場都容不下;一時間都匯聚在平水湖側附近的大片空地上;旗幟如林;還在不斷增加;眼看突破兩萬;這樣漫山遍野的人頭攢動;引起附近葉林聯合制衣作坊的女工們觀看;都是訝然;見其中少都督府的旗幟;又都覺得有些安心;紛紛議論。
林家的新任家君林賢在陣前望見;搖搖首;這個莊園雖沒被葉家吞下;但上次拋棄離心;已沒有什麼影響力了;就剩下渠道和分紅而已。
“兩萬;這是各家盡數帶起的家底;都準備對郡西大咬一口。”紀才竹翻閱呈報上來的各家軍力表單;感慨說著。
江晨翻身下馬;另一種視角:“他們已信任了主公的水路速度;才敢無後顧之憂的全面進攻……但是正如主公所說;由簡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實際上已經將命脈交在我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