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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啊;夫人啊;我家三兒昨天還好端端;怎一晚上就沒了……”有老人拿著兒子的遺書;這樣哭訴著。
葉青說不出話來;芊芊和曹白靜都很貼心;她們忙安慰著;同樣由她們出手送了些米麵表示。
出征將士都對家裡早過了暗示;又有定規撫卹;縱有怨;不會造成紛鬧不休場面;隨著生活;大半怨氣漸漸消散;小半或還有;會不知不覺轉移方向……這人都是現實。
自一戶人家門口出來;葉青想起些;回望過去;一時有些怔怔。
“夫君?”兩女回看來;有些疑惑。
“沒事。”葉青回過神;跟上了她們。
只有他一個知道;自己參加了兩次這個士官的葬禮;區別是前世此人陣亡時在十年後;表現不是很突出;但是任勞任怨的一個老手下;老黃牛一樣;記得他後來還有個女兒;被自己收養做義女;這時不會有了……
“我一直看好這人;不想就折在這裡面…”葉青神情有些苦澀:“他家人的怨氣自有我先擔著;我的怨氣誰來擔?”
芊芊和曹白靜相視一眼;都握住他的手:“夫君還有我們啊……”
葉青點點頭;有一點卻沒說;實際上每損失一個;家裡的氣運就損了一絲;不多;可積少成多很是可怖……這或就是氣運之道最大弊端了。
回來的路上;葉青始終想著這些。
世上沒有純獲得而無付出;別說氣運這種流轉不息的道路;恐怕自己就算五德相繼圓滿;也不能完全避免這個弊端。
“夫君;剛才一家真是可憐;只剩下孤兒寡母兩個;哭都哭不出來了……”芊芊就這樣敘敘叨叨的說。
葉青點點頭;心中微暖;這丫頭;終歸是個好心的女人。
“知道為什麼;送物送錢的事;我從不自己做;總是要你們來做麼?”
芊芊眨著眼睛看看葉青;微笑不語。
曹白靜偏了偏;語氣有些不確定:“是不是上次公子說的;要我們樹立些……婦德?”
葉青失笑;芊芊受丫鬟教育不說;曹白靜自幼失母;早早被家裡花重金送入仙門培養;以至缺乏一般大家閨秀認識;虧她們都很聰明;學得極快;但太聰明瞭;就絕不肯說自家夫君半點不好。
“什麼婦德;我上次說的明白;這就是市恩夫人你們也不必為我諱言。”葉青搖搖頭:“以前我總瞧不起這種做秀;後來做了上位者就覺有道理;人民也需要這種溫情;再後來……大概是表姐你嫁過來不久;有一次陣亡了將士;對著他家屬……具體的不說;我就現;我做了這個;心裡就鬆一口氣;覺得有些心安理得了……這或許是人推卸壓力的本能?”
葉青說著;皺起眉頭:“我是家主;我的責任豈在送些米麵?維護使人人受益的制度;為團體開拓道路、使之欣欣向上;這才能輪到我鬆一口氣。”
“所以……從那時起;夫君你就讓我們來做這事了?”
“恩;夫人你們是代表著我;做這事的效果和我做的一樣;但不是我親手遞上;卻能避免我中途洩了這口心氣。”葉青眯起眼;望著前面不遠高聳的樓外樓;和相去不遠的梅院:“我知道人都是有潛意識;而潛意識可不管這做的是多是少、到位沒有;而只管這有沒有做過;我沒有親手做;這就鞭策著我;不會忘記該如何消弭家中氣運的灰暗部分。”
“夫君真是……”芊芊蹙著秀眉;有些不忍:“就算仁君也未必會想這麼多吧?書上說每到春分;天子還親自執鞭打春牛、下地推犁;以示躬親;以示勸耕……”
“因此做過了這些;真正在乎底下百姓;就沒有幾個了。”葉青冷笑:“也不想想;業有專攻;天子正職是維護使子民受益的制度;為國朝開拓道路、使社會欣欣向上;做這些除了潛意識自我欺騙;還有什麼實際效果?又不是社會分工不明的酋長時代了”
“實際在耕皇田的還是專門田官;上到皇親官員;下到黎民萬家;誰會把天子這點當真?也就投起所好;上上下下都吹捧這種事;實際都是懷著糊弄心思;添上官痔瘡;真正從心裡當了真的;就只有這些親耕天子……這和莊子說的一樣;我想到這種本質;就噁心的做不出來了。”
“噗——”兩女都笑噴出來;又趕緊手掩住嘴:“夫君你真是……說的好惡心……這樣大逆不道;小心讓人聽見……”
葉青點頭;也就不說了;只聽兩女小聲聊著:“莊子是誰?有點熟悉;姐姐聽沒有聽公子說過?哦;想起來了;裡世界看到;先秦時代一個聖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