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人聲喧鬧,這祠堂裡依然靜謐,香火幽幽,數千個牌位靜默著,亮著淡紅的靈光。
“今吾族有成男葉青臨娶,特告禰廟……”聲音朗朗在祠堂裡迴盪。
葉青按部就班,完成禮儀,就見族中福地三道目光投過來,都帶著喜悅,而一股淡黃氣運降了下來,和田畝工坊聚氣不同,這股黃氣似經過家族轉變,容易消化,瞬間就化入自己身上。
“黃色,怕是動用了根本……也是了,我是族長,這大婚才有這樣。”葉青就見著福地黯淡了些,暗暗想著,又按著流程,接下來就要去迎接新娘。
莊內主路上湧過來些年歲不一的女子,見葉青都是一怔,趕緊萬福為禮:“見過姑爺。”
葉青點點頭,認出都是曹家姑嫂婆姨,望著她們過去,一走得稍遠些就聽嘻嘻哈哈笑聲,跑去自己主院,葉青不由面色古怪:“她們這一大早來幹什麼?”
葉子凡就會意一笑,說著:“去你的院裡鋪房,你別管這些,早就安排好了,不用你操心。”
這一提醒,葉青想起來,“鋪房”是當世一種習俗。
男家備床蓆桌椅,女家備被褥帳幔,女家出人去男家鋪設房奩器具,甚至擺放著珠寶首飾,這種張幔設褥、布幕置氈的程式很流行,變成了女家誇耀財力的機會。
公主出嫁的房奩,甚至由皇帝降旨,允許官員夫人去參觀,這都彰顯出br》出門去,莊園外車隊還在準備,人人搬運忙碌,葉青看一會,發現自己礙了搬運工的手腳,就知道這裡不需要他,乾脆回到樓外樓上辦公。
江子楠很驚喜,又有些奇怪:“公子還不去麼?”
“婚禮,又是昏禮,我再催他們也要磨蹭到黃昏時才出發……”
“哦,那我去叫芊芊姐姐過來。”
“別……”葉青揉揉眉心,嘆一口氣:“不管怎樣這是傷害,這時她需要靜靜來休息……你過一會去陪陪她吧。”
江子楠就應著,整理完政事資料交給他,就跑下去。
葉青這新郎官就這樣一個人在樓外樓上辦公,直到了下午。
黃昏時分,夕陽遍照,夏日的晚風十分涼爽宜人,江子楠上來叫人,葉青回到莊園門口。
這時的車隊扎著喜布,看起來一片大紅,最顯眼是當中一輛雕花馬車,開朝初年天下缺馬,這馬車是結婚時特許破格使用的喜車。
現在事隨時遷,在一些繁華郡城裡面都不太嚴格執行,但在南滄郡還是相對嚴謹。
葉青一騎上了黑龍馬,郡城請過來的樂隊,就在隊伍前吹打,洋溢著喜氣的音樂中,鞭炮再度響起來,催著車隊起行。
葉青騎著馬,帶著紅妝綵綢車隊,一路鼓吹吹打打。
葉子凡這些陪伴人員,各拿著花瓶、燈燭、香球、沙羅洗漱、妝盒、鏡臺、裙箱、衣匣、清涼傘、交椅……這一堆表示送給新娘使用的東西,跟著新郎和喜車,過去十里曹家迎娶。
一路上田莊、工坊、農戶裡都湧出人來看熱鬧,更有許多孩童湊著熱鬧,在隊伍裡跑來跑去,大膽的甚至攔在新郎官的馬前起鬨:“新郎官,要糖果。”
葉青就笑著勒馬,取些準備好的糖果分下,引得歡呼:“進士果,進士果……”
高興跑回去圍觀人群,家裡大人就催著他們吃掉,念念以後多讀書、有出息、娶嬌娘……未必真相信有效,也算是討個彩頭。
葉青失笑,越過一片鬱郁蔥翠的樹林時,突聞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一掃,還隱隱看見幾個戴著斗笠的人,拖著屍體遠去。
這想必是公門和周風系統聯手,對某些刺客進行清理,卻也不以為意,再抬頭看,夕陽下遠處顯出新粉刷的白牆,曹家莊園已遙遙在望了。
“新郎來了……”遠遠聽一聲大叫,女方久候一幫親屬轟然而動,頗有種“狼來了”的味道,攔在門口刁難著葉青……難得有這光明正大刁難堂堂進士的機會,無論男女老少,人人都興奮的很。
葉青大風大浪都挺過來,怎可能在這小河溝裡載倒?
當下就應招拆招,絲毫不亂,目光餘角一掃,見有一個人過來,突有二個人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拖了出去,匕首毫不遲疑捅了進去。
這動作極快,這時又差不多入夜了,甚至周圍的人都沒有發覺異樣。
女家對新郎不客氣,對男方來人卻酒禮款待,又散每人一貫,千枚銅錢都是以紅繩編串了,名“利市錢”,樂隊又換了一首曲子,是“催妝樂”。
這曲調聲傳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