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翰林編修是正八品的官,不是實職,卻極是清貴,以後進士還可一路晉升到翰林侍讀,正五品。
當然葉青只要願意,一紙上奏,就立刻可獲得實任,在朝在郡縣都可,但這就正式納入了朝廷體制之內了。
傅承善是進士,前世就上奏實職,極受重用,不過大劫來臨,葉青自是不會申請上奏了。
葉青暗暗和自己所見官員比較,發覺這種清貴翰林和爵位所得氣運,不過是正式實職官的幾分之一,具體數字還不清楚,而且官俸也只有實職的三分之一,正八品原本六百兩,現在只有二百兩,心裡就有些鄙夷。
不過轉念一想,這是閒職,是白白獲得氣運和俸祿,並不需要作事,自己還想怎麼樣?
就心平氣和了,親手切開一個甜瓜,先奉上給譽郡王,自己也取了一小塊,笑著:“王爺吃塊瓜,休息一下。”
譽郡王用著瓜,就不經意的說著:“你要臨行了,可有話對孤說說呢?”
這重頭戲來了,葉青就是沉吟,過了片刻,才笑著:“王爺的心思,我是知道一些,我有一篇龍說,請王爺指點。
“哦,說來聽聽。”譽郡王臉上似笑不笑,說著。
“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及至春深,龍乘時變化,猶人得志而縱橫四海。”葉青聲音緩緩,目光悠長,說著。
昔年曹孟德是否青梅煮酒不論,但處蛟龍位格卻一樣,這心情想必類同。
譽郡王臉色凝重,細細揣摩,姜南屏息不敢出聲。
譽郡王盯著葉青,目光帶著憂慮,良久,才徐徐說著:“龍潛於淵的道理,我自是知曉……本不會說,但都是自己人,孤不做矯飾……”
“孤想過要從容就藩,可離……只一尺之遙,又怎甘心?”
“說實在,我真是羨慕你這樣的進士,長生逍遙,衣錦還鄉,縱覽山河,豈是孤這樣困頓一城的皇子,所能奢望?
譽郡王說了這些,似宣洩出了悶氣,又是苦笑:“但想到這裡危險重重,如履薄冰,我又惜命的很,只敢做一些……捨不得就拼命,比不上大哥和六哥……”
譽郡王停住不言,凝望過來:“你說我這樣的皇子,是不是很沒前途?”
葉青沉默良久,聯想前世風雲際變,誰又能料盡天意?
想了想,算了下時間,以及自己的位格,就算說了也無妨,就說著:“王爺,何必妄自菲薄。”
“我有幾句話,王爺聽聽就罷!”
“第一句,皇上是明君,在位三十七年,於國家大政,從來是慎獨專斷。”
“第二句,太子溫和有禮,向來謹守本分,可惜的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他在太子位時間太長了。”
“第三句,六皇子是賢王,才識宏博,雅量高致,禮賢下士,卻賢過了位份了。”
“第四句,王爺不尚賢,不尚人,卻能作事,要是再能孝順些,這點就是皇上和王爺的福運了。”
說穿了,大凡明君殺戮太子和賢子,就是因著獨掌乾坤的本能,但這股心氣終會洩去,垂垂老死之間,自會清醒。
不過這時,太子和賢子已去,只能在餘下的兒子中選個好一點。
地球上,唐太宗李世民,有十四個兒,李承乾8歲即封太子,當了十七年太子,而魏王李泰心懷奪嫡之計,深受太宗喜愛,抬起來和太子打擂臺。
結果這兩人都出格了,不滿足明爭暗鬥,要動用兵權政變,一個充軍到黔州,二年後死去,一個被幽閉起來,35歲就死了。
餘下兒子,或廢或死,最後只有一個李治,原因就是溫和孝順:“辭習射,願得奉至尊,居膝下,太宗大喜”
而康熙眾子爭鬥,罷黜太子,圈禁八阿哥,雍正脫穎而出,就是因為他不結黨,幹實事。
說的更徹底點,要是遇到明君,有幾個原則。
第一:估計著皇帝的壽命,要是大概還有十年以上,必辭太子之位,不然幾乎必死無疑。
第二:在明君眼皮下,要是結黨營私,只是取死之道,明君特反感這個,但又不能一點也沒有,一點也沒有,明君會認為此子沒有輔助,不能登基。
第三:坐看太子和賢王爭鬥,認真作事,時時孝順,這就算有著裝作矯情嫌疑,可人哪能是完人,只要太子和賢王一死,皇帝垂垂老矣,眾子中只能選此子了。
這就是明君治下的爭龍秘術,葉青並不依靠著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