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成仙之後,所遇的都是些朝謁精誠的仙神,雖然知道自己相貌定然不醜,但畢竟無人曾這樣當面誇讚她,甚至直言是為了親近她而弄虛作假,一時間,心裡也難免有些羞怯和欣喜。
“包裝?”她掩嘴一笑,“公子你真是有趣呢。公子太多心了,妙想原本亦不過是蒼梧山一凡家女孩,若非得舜帝憐憫,親傳道法,此時早已化為山間花泥了,又怎會因為公子現在僅是凡人,便不理公子?”
見她不再怪責自己,風魂也就放下心來,重新將浴月抱起。聽到王妙想說她若非是得道成仙,現在早就死了,風魂也忍不住好奇地問:“仙女姐姐,你現在多少歲了?”
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不止。
果然,王妙想頓了頓足,嗔道:“公子這話問的,可比適才的‘包裝’還要無禮呢。”
“我又錯了!”風魂趕緊說道。王妙想既是女仙,那年齡就算再大也不稀奇,弄不好,別說可以稱她姐姐,便是叫她婆婆也沒問題。
他可不想朝著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喊“老婆婆”!
仙劍仍然載著他們飛往大荒境,兩人卻不知不覺聊了起來。聽風魂說他是來自一千數百年之後的時代,王妙想也如木公一般深感訝異,更是不禁問起千年之後的事。
聽風魂說那時候的人可以用鋼鐵造出載著人們在天上飛往各地的機械,王妙想睜大眼睛:“原來千年後的木甲術竟然到了如此地步麼?不過你們的方式也真是笨呢,秦朝時的烈裔畫一條龍,就可以載著他遊遍四海;魯國的公輸先生做一隻木鳥,也可以三天而不落,更別提什麼句曲山茅山宗所傳的縱地之法,逍遙山十二真君亦傳有縱提之術,你們不學這些,卻要浪費那麼多的精鋼去做這個叫‘飛機’的事物,還要擔心它從天上掉下來,豈非太笨了些?”
風魂又說有一個叫美國的國家已經能夠造出太空梭將人送到月球。
王妙想更是搖頭不止:“笨,實在是笨,舉一國之力,不過將人送到桂宮之上半個時辰不到,取回一些沙土。有這誠心,你們不會遍訪仙人,練些仙藥麼?嫦娥仙子也不過是服了一顆仙藥,便登上桂宮的。對了,你們的登月之人可曾見到嫦娥仙子?”
風魂鬱悶地搖頭:“沒有,大約是嫦娥仙子那時已經搬到別處去了。而且登到月亮上的是美國人,他們只知道耶酥,不知道嫦娥仙子是誰。”
“耶酥又是何人?”
“外國人……咳、蠻夷所信奉的神仙,為了拯救世人,被一些凡夫俗子釘死在十字架上。”
“可嘆。”王妙想搖頭嘆息,“既是神仙,卻被凡人釘死,可知其修行太淺。我若是遇見他,定教他一套五行遁法,免得他空有教世之心,卻無自保之力。”
風魂也重重地嘆了口氣。
跟女劍仙談基督和太空梭,會不會太怪異了些?怎麼想都有些對琴彈牛的感覺——成語雖是“對牛彈琴”,但王妙想花容月貌,玉脂凝膚,風魂怎麼也不願將其比作是牛,只好改成“對琴彈牛”了。
想來,這“牛”既然可以吹,自然也可以彈。
清澄的夜空慢慢化成了紫色雲端,不知不覺間,王妙想已帶著他和浴月進入了大荒境。
王妙想並沒有前去拜謁木公,只是朝著山頂遙遙一拜,臨去之前,卻又將風魂拉到一邊,囑咐道:“你說你是來自千年之後,此事與我說說並無關係,切不可輕易再透露於他人。天命無常,仙有邪仙,神有惡神,凡事皆要小心為是。更何況,萬事萬物皆有運數,你若真的是來自未來,那便等於是洞悉了部分天機,若有人因此圖謀於你,你道行尚淺,豈非反替自己惹了無數劫難?太一陛下返虛在即,你若有什麼疑惑,可早些向他詢問,切記,切記!”
風魂聽出她語中的關切之意,不禁也心生暖意,牽著她的手低聲說道:“多謝妙想姐姐,你對我真好。”
王妙想俏臉一紅,卻也沒有怪他自作主張地將“仙女姐姐”改成了“妙想姐姐”。她幼時本是孤苦之人,現在雖然登了仙階,但云端之上,戒律繁多,各路神仙更是往往勾心鬥角,她不願居住於天界,更多時候仍是獨自守在自己的蒼梧山上,雖然更自在些,卻也難免有寂寞之感。
現在,被風魂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地叫著,無形間,也覺得與他親近了許多,自不免替他著想,生怕風魂生出意外。
“太一陛下返虛之後,你若是無處可去,不妨前往蒼梧山找我,我會在那裡等你……”說到這裡,她忽又覺得這話似乎是在暗示著什麼,頗為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