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清疑惑地看著衛夫人,道:“可是,有人告訴我,說她曾看到你與阿休前些日子在南海見過面……”
衛夫人心中一驚,忖道:“奇怪,我與那小子每次會面都儘可能選在隱蔽之處,為何卻仍會被人看在眼中?而且我這兩三百年很少在人前現過身,那人不但看到我和那小子見面,竟然還能認出我,那到底是什麼人?”
她心中驚異,臉色自然也難免時陰時陽。梁玉清曾和她一同在太微天做過玉女,彼此瞭解,自是看得出來。
梁玉清低聲說道:“還請姐姐將阿休的下落告訴我。”
衛夫人怪笑道:“別說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他自己不願見你,別人又能怎樣?”
梁玉清道:“姐姐……”
“別再煩我。”衛夫人喝了一聲,隨手一抖,一團黑氣朝梁玉清直飛而去。那團黑氣帶著汙濁的臭氣,乃是她精心煉製的毒霧。
那粉衣少女卻踏前一步,將紫葫蘆朝黑霧一指,道:“收。”
那團黑霧立時被她的葫蘆收了進去。
“太一東皇的紫檀葫蘆?”衛夫人冷笑道,“原來你就是曾跟梁休一同在大荒境做過金童玉女的那個西海小龍女。哼,罷了,我也沒空理你們,你們自己給我滾吧。”
她見天色已暗,也不再多事,往天邊飛走,找杜蘭香去了。
粉衣少女見她說走就走,氣道:“她明明知道阿休的下落,卻不肯說出來,梁姨,我們去追她……”
梁玉清卻嘆了一聲,搖頭道:“算了,浴月,她是不會告訴我的。”
浴月道:“可你不是擔心阿休麼?”
梁玉清神情黯然,心知衛承莊說的並沒有錯,如果阿休不肯見她這個母親,那自己就算找到了他也是無用。但若就這樣離去,她又實在是不放心,她與衛承莊熟識多年,知道衛承莊在太微天時就時常偷偷煉製毒藥,為人陰毒,阿休如果真的與她在一起,只怕是要鬧出什麼事來。
見她如此,浴月也是無奈。她從幼時起便與梁休一同在大荒境相處,但梁休從小就沉默寡言,那麼多年下來,兩人之間其實也沒有太多感情,還不如只在那裡住了三年的風魂,更讓她覺得親近和喜歡。
想到風魂,她心中也是一片悽苦。
——“風魂哥哥,你一定要來西海找我,不然的話,我會恨你的,我會扎小人,把你做成木偶,用針一遍遍地扎,還把你的手扯斷,腳扯斷,腦袋也扯斷,再用線縫起來,繼續扎,繼續扯……”
——然而他卻一直沒有來西海找她。
梁玉清見一向活潑的浴月也突然變得黯然起來,不由問道:“浴月,你怎麼了?”
浴月搖頭。
梁玉清也知道浴月馬上便要按婚約嫁給南海龍太子敖常,然而這丫頭的心中卻像是另有他人。只是這天地之間,很多事都不能隨心所欲,就算勉強勸解一番,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她輕嘆一聲,牽起浴月的手。衛承莊既然已經離去,她們留在這裡也不能再做什麼,很快地,也就一同離開了。
直到所有人都離去後,卻有一道劍光從漁船掠出,一頭扎進了湖中。
薛紅線原本還擔心那兩個女人一直守在那裡不走,耽誤了自己的事,好在事情沒有變成那樣。她悄悄潛到水底,來到一塊被水藻纏繞的巨石之後。
那裡有一處通往鑑湖龍宮的暗道。
她進入暗道,一路小心謹慎,穿過一層類似禁制的透明屏障之後,果然來到了龍宮。
鑑湖並不算什麼大江大湖,這裡的龍宮自然也難以和洞庭湖等五湖相比,沒有什麼明珠翠玉,雖然如此,用來建它的卻也是些千年沉木,又或是萬載寒冰,比起人間那些富貴之人的住處,雖然表面上沒有那麼豪華,卻更有一種古樸之氣。
杜蘭香畢竟是這裡的原主人,有些路徑和暗道不是衛夫人這搶佔地盤的外人可以知道的。紅線依著杜蘭香的交待,在有如迷宮般的湖底石徑時穿梭,很快便潛到一處視窗。
她正要進去搜尋,裡面卻傳出人聲。
紅線原本以為衛夫人離開後,這裡應該空無一人,卻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在。
紅線從窗戶邊悄悄往內看去,卻見裡面站著兩個男人,一個又瘦又高,站得歪歪斜斜,彷彿隨時就要倒下去。而另一個則矮胖得多,偏偏穿的衣服修長得很,讓他的腦袋都要縮排領子裡。
俗話說站有站相,坐有坐相。這兩人不但穿著奇怪,連站相都與眾不同。紅線心中好奇,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