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內情,楊戩第一個不會放過背後的始作俑者。”楊戩森然道。
他身為司法天神,最講究公正嚴明,現在自己被人提線控制著魯莽判案,以至於最終逼死了一位天真爛漫的仙女,這讓他如何自處!自然對那背後之人深惡痛絕!想到深處,怒氣勃然,楊戩忍不住當著韓貅的面開始推演起來。
楊戩師從元始天尊座下玉鼎真人,其本身實力不遜於崑崙十二金仙,其師玉鼎真人根行、法力、悟性極其出眾,實力深藏不露,他出師之後雖然以武力與術法聞名天界,但論起推衍之術,未必遜於被不善推算的通天親手教出來的韓貅。
不多時他便有了結果,甚至比韓貅的越發清楚。
“想不到其中還牽扯到那盞燈上!”他澀然道。
“哦?若不妨礙,還請楊兄細說?”
“你為瑤姬而來,自然事無不可對汝言。”楊戩揮手在兩人周圍豎嚇屏障,“詳情聽說……”
原來這其中卻牽扯到另一個人,便是前文有述的那隻大鵬金翅雕。
他與楊戩愛犬哮天犬兩獸偶然不睦,相互爭執,討論凡女與仙女哪個更端莊賢淑,兩獸爭執不下,以致大打出手。哮天犬欲尋楊戩討一個公道,金鵬言:
“楊戩這司法天神的位子還是靠走後門討來的,遇上點牽扯到玉帝、王母的事兒便要萎縮,又如何能算是公正嚴明?”
這話讓心高氣傲的楊戩聽到,自然無法忍耐。而適逢瑤姬之事被下界狀告為楊戩得知,楊戩當時心頭一熱,便欲將瑤姬捉拿歸案,然而卻正好被來尋金鵬的燃燈古佛勸阻,一番勸慰之下,才決定去聽一番瑤姬的辯駁,卻想不到,心性剛烈的瑤姬不但供認不諱,反而死不悔改……
“……然而現在想來,金鵬與燃燈這對主僕根本就是一唱一和,想來也就只有燃燈,能夠用法力矇蔽我的神慧,令我做下如此莽撞之舉!往前準提在扶桑木那兒矇蔽天機,坑害妖族那幾只小金烏的造孽尚且不遠,想不到我小小一個真君,也能引得燃燈古佛如此算計。”楊戩面沉如水。
韓貅道:“楊兄,逝者已矣,我們卻還要追查清楚。此事釐清了過程與結果,卻還差一個前因——燃燈平白無故,為何要如此做?”
楊戩皺眉:“不錯,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事。”
韓貅心中卻有自己的一番計較,便道:“雖說背後言人,非君子所為,但有一事還需與楊兄說明。”
“但說無妨。”
“便是關於燃燈古佛其人。聽龍王言,貅降生之日,便險些因為與古佛‘有緣’,有幸成為他的坐騎,幸而龍王那日機緣巧合,神遊路過,才堪堪從古佛的拈花指下劫走貅,將貅撫養長大。”
“竟有此事!”楊戩唯一皺眉,“燃燈師伯這般行事——”
“確有西方佛域之風。所謂在其位,謀其政,說到底,如今燃燈古佛乃是古佛,而非道人,他縱然曾是凌駕於十二金仙的‘老師’,如今也已經脫離玄門正宗,有些事情,還請楊兄自行斟酌。”
楊戩頷首:“多謝提點,楊戩心中有數。”
送走了韓貅,楊戩立於金霞洞中沉吟片刻,卻是雙眉緊鎖,長嘆一聲:“燃燈啊燃燈,這當真是要燃盡最後一絲燈火情不成?……罷,還是將此事說於師尊,勸他對燃燈加以提防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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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貅剛剛踏出金霞洞,便迎面撞上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心中一動,面上顯出幾分詫異:
“小吉?你怎麼……”
敖吉卻一聲不吭地走上來,沉默著拉起韓貅的手。
龍王的手心要比韓貅寬大上一寸,乾燥而溫暖,不曾帶有水族的溼滑,亦沒有雪淨天特有的冰寒,——這是開始撫養韓貅之後,龍王就養成了的習慣,用內力維持這份乾燥和溫暖。
他便這樣沉默無言地拉著韓貅的手往前走,兩人一路沉默無言。
到底是敖吉憋不住,嘆了口氣:“你便沒有什麼想與我說的?”
“說什麼?”韓貅仰頭看他。
“師、兒!”敖吉皺起眉,“我得知你來找楊戩幹架的時候,你可知我心中有多麼著急?多麼擔憂?多麼惶恐?”
韓貅一怔:“你誤會了。”
“是,所以我才忍住了沒有直接衝進金霞洞中!”
敖吉撇開頭,不欲讓韓貅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
“既然是誤會,冰釋即可,何必如此在意?”
敖吉嘆了口氣,終於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