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在裝傻充愣!
“哪裡都好,只是不是這裡。”
“……”武世綸看著他桀驁不馴的模樣,覺得荒唐極了,“你是我的侍君,江南所有人都知道我待你如珠如寶,你現在說走就走,是把我置於何地!”
“哈!你待我如珠如寶?!你任由這些刁奴這樣欺辱我,卻還有臉說待我如珠如寶?武世綸,趁還來得及,咱們好聚好散和離罷,你應該也清楚,你留不住我的。”清雪盛氣凌人,理所當然。
武世綸臉色已經完全冷了下來,透著一種詭異的可怕。
“和離?”他輕柔地重複了一邊清雪的話,“有趣,一個侍君,居然敢說要和我和離?你是不是忘了,你不過是一個賤籍,若不是我寵你,你見到我府中那些良家子都要躬身問好?你配得上和離這個詞麼!”
和離,是指夫夫之間和平分手的一種手段,在官媒見證下將兩人的婚契解除。但是在這個哥兒以漢子為天的時代,和離基本就相當於宣告漢子身有隱疾,哥兒也不願意枯守下去,才會和離。
當然,和離這樣的手段,起碼是要建基在“夫夫”這樣平等的關係上。
但是現在的情況確實,清雪只是一個小小侍君。如果武世綸真的允許和離,恐怕他也不用琢磨著什麼名揚天下了,不出幾月,自己和一個賤籍侍君和離的訊息就可以混合著“他身上有難言之隱,愛慘了清雪不願浪費他大好人生”這樣的桃色新聞,傳遍大江南北!
清雪道:“哈,果然是真面目要露出來了!說到底你從未瞧得起我過,不過我告訴你,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的身契早就在我的手中,你根本留不住我!”
武世綸真不敢相信,這樣無知到可憐的話語居然是出自清雪的口中。
他嘴邊帶上一絲微妙的笑意:“是嗎?可惜,你恐怕不清楚吧,有了身契,不能代表任何事情。你只是把自己的身契拿在手上,但是,你在官府處還是賤籍。在你成為我侍君的那一刻,你的身契就遷入了我武府。即使你有身契又如何,我完全可以去官府掛失,讓官府壓著你重新按一次身契。”
他的聲音輕柔溫和,就像是對情人的低喃,但卻帶著令人膽戰心驚的冷肅。
清雪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你說什麼……”
“是啊,真是遺憾呢……”武世綸眼神完全冷了下來,“送雪侍君回房,嚴加看管。”
“是!”
書房外不知何時出現了幾名高壯的侍衛,不容分說架著清雪,不顧他的反抗將他押回了院子。
看著那掙扎的身影和不堪入耳的叫罵漸漸被夜色吞噬殆盡,武世綸揹負雙手站在書房外面,不知不覺中,微涼的露水已經沾溼了衣襟。
“主人,車伕傳報,已經將齊大公子送回家了。”
管家低聲的話語驚醒了沉思中的男人。
他嘆了口氣,對著深深的夜色:“武家沒有主君也很久了,忠叔,你看這齊鳴宇怎麼樣?”
“主人,齊家大郎年幼沒了阿父,下面兩個弟弟都是他一手帶大,齊家老爺去世後,也是他一力支撐,齊家能有今日的規模,實屬不易。”
“我也知道,可是忠叔,畢竟當初是我毀了我們武家與齊家指腹為婚的婚約,我對不起齊鳴宇,恐怕他不能介懷吧。”武世綸眉頭深鎖。
“主人當初也是為了讓武家能夠不再裹足於商戶不前,權衡利弊才放棄了齊家大郎。雖說有些對他不起,但也可以理解。這齊家大郎現在這個年紀,想要嫁人也難了,他兩個弟弟也難成大器,嫁來咱們武家,咱們武家可以藉著齊家在京城的勢力站穩腳跟,他們齊家也能繼續發揚光大下去,那齊家的兩個小子,主人也定會供養他們,富貴一生,齊家大郎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利弊。”
管家聞絃音知雅意,自然能夠看出來武世綸只是還缺一個順理成章的藉口,笑眯眯地建議道。
武世綸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去操辦吧。”
曾經的武世綸認為,像萍生那樣容色極豔的人,多半是“繡花枕頭一草包”,所以追求容貌次之的清雪。當初他毀掉與齊家的婚約,也是覺得齊鳴宇生得豔麗,又出身商戶,還命硬克父,恐怕也只是粗俗破落戶。
但不知是不是厭煩了清雪那種清雅如水的模樣,明明齊鳴宇還是自己看不順眼的那種顏色殊麗的模樣,但卻讓武世綸有了一絲新鮮感。而齊鳴宇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也用行動證明了他的才華和能力。武世綸自認是個重視內涵的人,自然覺得這樣堅韌不拔的哥兒才是自己的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