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請自來的龍王敖吉面上浮現焦急之色,快走幾步,“通天,這龍胎……”
“稍安勿躁。”通天道,“不過是機緣已到,我們靜觀其變即可。你來的正好,這小龍胎也是時候出殼了。”
果然那蛋殼上雖然十分高熱,但沒過多久就被寒玉泉中和成正常的溫度。只見那蛋殼上的裂紋越見細碎密佈,“咔嚓”幾聲,蛋殼被一隻白生生藕節般的孩提之手捅破。
不過片刻,蛋殼已經碎了一地,內中空空。而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娃娃,已然被迫不及待的敖吉抱在懷中。
一旁的通天哼哼兩聲,似笑非笑:“現在是怎樣,你不是將這個小傢伙託付給我了嘛,怎麼又要闖進來,而且把這個小娃娃護得嚴嚴實實,好像被我看了會少一塊肉?”
敖吉道:“先天龍胎不同於尋常領悟,生為人形,造化開蒙,我這樣做,只是尊重他而已。”
“哦呀呀,想不到北海龍王還有這樣體貼的心思。”通天輕輕拍了兩下掌,要不是知道這兩個人如今姻緣早定,他還當真要相信了這番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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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蒼狗,一過百年。北海冰層之上,仙家居所湛然有桃花開放,簌簌飄搖,落花鋪地。
桃花林中一個白衫雪發的少年郎摺扇輕搖,緩步慢行,忽而駐足停看,之間枝頭一朵桃花被微風吹拂,輕搖而下。他伸出手接住。
只聽身後忽然傳來含笑的男音:“少年無端愛風流。師兒你看起來,很喜歡這一樹桃花的風流。”
少年郎反手將桃花納入囊中,轉身接到:“老來閒賦萬事休。小吉啊,你還沒有多大年紀,怎麼就喜歡這樣悲春傷秋?”
“師兒真是愛計較,一點虧也不肯吃,小吉、小吉,好歹我也是這北海之主,你是不是也該給我點面子?”面如冠玉的龍王無奈搖頭,雙手豎起擺了個抱歉、抱歉的動作,連連道,“是我說錯,還請師兒原諒我。”
“放心放心,在旁人面前,我自然會恭稱小吉一聲‘敖吉大人’的。”
這少年郎生得眉目昳麗風流,雪發被微風輕拂而過,些許柔軟的髮絲被帶起,在他臉上拂過。略帶凌厲的鳳眼斜斜睨來,帶著少年郎的勃勃英氣。
“不用不用,這還不如小吉。”敖吉的視線劃過少年旖旎的眉眼,忍不住凝在那雙燦若星辰的鳳眸上,無法挪開。
“我這次來卻是有正經事,師父特地遣我來,乃是讓我當一回信使。”說著,便取出一份玉簡遞給敖吉。
敖吉探入神識一看,只聽通天那瀟灑中帶著浪蕩的嗓音響起:“好友見信如晤。小師兒修行之路已成,吾千年之期亦滿,當重建碧遊宮。好友當日送師兒與吾為伴,其天資聰穎,令吾不得不回想起往昔歲月,然而其命中機緣終非在吾,汝二人向來投契,吾便將之託付於汝,日後汝自可時時探望看顧,務須再尋種種理由拜吾山門。不問近祈,不望掛念。”
這個通天呀,也真是慣愛添油加醋,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
敖吉搖了搖頭,將玉簡收起,抬頭看見迎風而立的翩然少年,心中不由有些歡喜:“你可知道你這信中內容。”
韓貅微微挑眉,看到敖吉的眉眼間似乎藏著一絲喜色,又想到臨走時通天無端說的那番話,道:“本來是不知,不過你既然如此問我,想必簡中之言與我有關。”
“不錯,通天已然將你託付給我照料,北海雖清淨,卻還比不得他金鰲島鍾靈俊秀,自然是回去住他那富貴榮華的碧遊宮了。”一轉眼,敖吉便隨口將老友賣了個乾淨,順口還黑了一把。
韓貅輕輕一笑,這一笑卻有春花爛漫之色,當真要令敖吉心中讚一句“人面桃花相映紅”。此時他手腕一轉,摺扇收攏一束,輕輕點了一下敖吉的腦袋,偏偏敖吉心神不寧,被拍了個正著:“背後說人,小吉你可真是好膽,來日我可要和師尊好好說道此事。”
“你接下來可是要住在我這北海龍宮,你是不是也該對我這個主人客氣一點?”敖吉無奈搖頭,揉了揉額頭。
“啪”的一聲,摺扇再次開啟,韓貅掩住唇角笑意,越發顯得眉目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