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授業恩師都是王瑤找的自家師弟,而且打從出生開始,就是往富貴閒人的富家子弟方向發展,這根本就構不成絲毫威脅。
這樣的角色定位也養成了王琪放浪不羈格外耿直的性格。
他原本也沒那些附庸風雅的勁頭,就是單純耿直地喜歡著萍生那張滿朝華城找不出第二個的俊臉。他完全就是把萍生這個下九流的小倌,看做是遊戲人間的狐朋狗友,雖有一些狎玩的心思,卻也不重。
如今萍生改頭換面,他雖並不太明白各種原因,但畢竟出身世家,受著最好的教育,這美玉無瑕和濫竽充數之間的分別還是能夠分清的,自然是沒有不歡喜的。
隱約間,他反而是早早地有些意識到,曾經那個固然淺薄,卻畢竟可以買得到的小倌已經消失。
現在還存在這世上的,或許已經是一個明珠千華,光焰萬丈的人間絕色。
這樣的佳人,自然也不是凡夫俗子可以隨意消受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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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廳中三人目送那兩人並肩離去,一時間形色各異。這三人無不是身居高位、養尊處優的人物,慢說那自小金尊玉貴養大的榮珂和王琪,就算武世綸,打從發跡之後,又何曾被如此怠慢過?
然而偏偏他們還什麼都不能說,萍生絲毫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時間便敲定了主意,而楚良更是巴不得能和美人獨處。
三人中,王琪對楚良又敬又畏,反而是對萍生作法最為理解,不,可堪欽佩的人,能夠與那老古板獨處,這也得有一番定力啊。這麼想著,待爹爹和清雪前來請他另尋佳人的時候,自然是欣然前往。
此時榮珂卻心氣難平:“萍生公子好大的排場。”他眉目如電,看向一旁被留下的萍生身邊小侍,一股無形的迫力,已然向那處穩穩壓過去。
“還請榮公子見諒。”
原本以為對方會誠惶誠恐,然而這不卑不亢的聲音讓榮珂一怔,不禁打量起這小侍。他有些驚訝地發現,不過是一個小倌身邊伺候的小哥兒,也生得眉清目秀,斯文清麗,身上甚至還帶著一種特殊的冷淡氣韻。
有意思。
“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侍聞言一愣,抬起頭來,榮珂注意到他有一雙黝黑明亮的眼睛,十分有神。
“……清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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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另一邊,萍生和楚良入了裡間,楚良仍舊有些拘束,他神情嚴肅地跪坐在矮几之前,斂著深濃的眉眼垂首,似乎是在專注地觀察手邊茶杯的花紋,絲毫不管他面前坐著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這宛如是坐懷不亂柳下惠的作態,倒是應了傳聞中那“風骨奇駿,精神拔擢”的評價,可卻也讓人完全無法將日前三番兩次來楚館拜訪的那個多情種子,與面前這人聯絡起來。
當然,像是萍生這樣“見多識廣”的,就知道這種作態被稱作——道貌岸然了。
“楚先生何必如此拘謹?莫非,我這裡是什麼龍潭虎穴不成?”
一邊如此調笑,萍生手下動作絲毫不頓,手中的茶壺傾瀉下清透的水柱,在窗外零星灑落進的陽光照射下散發出晶亮的光澤。
楚良一時間有些沉迷於此刻兩人之間縈繞著的靜謐。
直到萍生將小小的茶杯推至楚良面前,他才恍然驚醒一般。匆忙將茶杯端起,掩蓋過自己剛剛忘記回覆的失禮之舉。
“嘖……擅甌閩之秀氣,鐘山川之靈稟,祛襟滌滯,致清導和……茶好,但……公子的茶藝亦是一絕。”
“不過是附庸風雅的小技罷了。”萍生微微一笑。
這話說完,兩人一時間便有些相顧無言。
忽而,萍生一聲輕笑打破了一室靜謐:“所以,楚先生來找我,莫非正是要與我這樣相對枯坐終日?”
“……”面對萍生清亮的眸子,楚良有些狼狽。雖然剛剛一杯香茗入腹,但他卻似乎覺得越發口乾舌燥了。
終於,他無法忍耐,懇切地直視這萍生:“良向前所言,雖唐突佳人,但句句肺腑,還請……公子勿怪。”
說著,雙手交疊於額前,肅容屈身,作揖致歉。
萍生被這莊重的做法驚到,連忙伸手阻攔,扶住這人,哭笑不得:“這是為何要行此大禮?楚先生如此作態,可真是折煞萍生了。”
“公子……”
萍生輕輕搖頭:“楚先生啊,你要我說你什麼好……鼎鼎大名的瓊山之華,給我一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