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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右邊一臉淡定的年輕國王,輕描淡寫地隔著法官,看了一眼在另一頭的王后——是的,王后今天也來了,在國王的要求之下。她今天依舊把自己堆得像珠寶架,還撒上了濃濃的香料,臉上撲著厚厚的妝粉,這讓韓貅看了一眼就拒絕和她坐在一起。臨危受命卻欣然接受的霍夫曼以“坐在兩邊以示王后和國王平起平坐的重要地位”忽悠王后主動提出要坐在另一邊。
也正是因為兩個穿著王室禮服的人坐在法官座位的兩邊,這讓兩人對比無比鮮明。國王同樣穿著精緻的禮服,帶著璀璨的王冠,手持權杖和象徵王權的寶石戒指,但是除此之外,並沒有多餘的佩飾,那張昳麗的面容和挺拔的身形足以讓人民對這個年輕卻並不衝動的國王升起好感。
而王后卻截然相反,她相貌平平,身材普通,甚至可以說有些臃腫,許多第一次見到王后的人驚訝地發現,她比國王看上去大了那麼多歲。而她身上琳琅滿目的珠寶和矯揉的動作則更加讓人不適,這看上去的確奢華,但並不高貴。
——這樣的王后,起碼在外表上配不上他們的國王。
不少人在心裡這樣吐槽著。
而當審判開始,王后更加難堪的時候到了,因為幾乎每一個涉事人,都會抨擊王后,表達對王后奢靡生活的不滿,對於國王,他們往往只會認為:“哦,還是個孩子,他信任這個來自強國的妻子,卻不知道盲目地滿足會帶來什麼。”
這讓王后的臉漲紅了,即使是臉上撲了那麼厚重的妝容,也能夠感受到她的害臊和屈辱,她甚至在一個特別憤世嫉俗的涉事人尖酸刻薄地指責她債臺高築害得國王要拿軍費幫她還債的時候,忍不住脫口而出尖刻地辱罵對方:“沒有教養的下等人,你有什麼資格來評判我的作法!我是桑坦的公主殿下,是你的王后!你們繳納稅金來供養我才是應該的!”
“好了,親愛的。”國王的聲音響起,他的聲音清冷中帶著能夠撫平心中急躁的力量,經過高大的建築迴音後又顯得格外威嚴,不容置疑,“凡事適可而止,我以前不懂這個道理,但是在這個問題上,在獄中我也想過很多,我認為,起碼在這一點上,我沒有給予國民足夠的安全感,這是我的錯。當然,身為王后,你天生能夠收到養尊處優的待遇,這是你應得的,但善良的你必然會體貼我的為難,對嗎?”
他溫和的話語讓王后在嘴邊的拒絕哽在喉嚨裡,半響吐不出一個字來。
“好了,看來讓你來這裡是一個錯誤的決定,親愛的,你願意先回王宮休息嗎?”
這句話讓原本就坐立難安的王后欣然接受了。
“那麼,現在可以審判繼續了。”國王目送王后的身影離開,然後坐回到他的王座上,示意法官繼續。
然而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經不一樣了。
作為一個驕傲的國王,他擋著那麼多人面主動承認自己在獄中的反省,這是很少見的,特別是“讓人民感到安全”這個概念,新穎又體貼。看看下面靜悄悄的人們,顯然這個法子讓他聚攏起了一定人心。他的視線掃到了旁聽繫上的男人,霍夫曼面對他的視線,緩緩拉開一個讚賞的微笑。
他知道這樣做,犧牲掉了一個可悲的王后,但是他並不覺得對她不起。
原主固然是一個昏聵軟弱的國王,但是王后在葬送國家的道路上也出了不少力,她的奢靡和欠債,她任用親信干涉朝政,胡亂指揮要求諾拉幫助桑坦等等,這些足夠讓任何一個想要有所作為的忍無可忍。
然而無論是歷史還是原劇情,都是國王承擔了最主要的責任,而王后呢,因為是桑坦的公主,在諾拉始終受到了各屆政府的重視,雖然她後來並不能像過去一樣肆無忌憚地揮霍、債臺高築,但是仍舊衣食無憂,還有閒情逸致給國王套了不少綠帽子。到了後來,桑坦國由跟她關係頗好的大哥兒子繼位,她感受到諾拉對她的容忍度降低,索性就包袱款款,帶著這些年來她斂到的鉅額財產回到桑坦當她的女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