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你陳平不行…”
……
人心都是肉做的,直到那一刻,他陳平才恍然間釋然了那個當著他的面扣掉一個家奴眼珠子的誤會。
那個他從一開始就最恨的女子,其實無時無刻都在自己身邊,她把她的一切都獻給了自己,包括她的楊家。
她開啟了自己的心,一個真正走進了自己心裡的女人,一個讓自己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找到歸屬和慰藉的女人。
可惜,她走得很灑脫,只留下了一句話:“只有讓他恨我,在得知我離開的訊息,他的心才不會很疼!”
很疼是多疼?這是一個幾乎永遠不能用刻度來衡量的指標!
“你怎麼這麼傻,傻丫頭,你的一句話,摧毀了你做的一切努力…”
喊殺聲還在耳邊迴盪,似乎只要這山上還有一個人活著,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他有些失神,愣愣的看了好久越發明亮的天際線,眼睛緩緩的合上,兩滴溫熱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只不過一瞬間就滾進了然滿了血的衣襟,再找不到半點淚水的痕跡。
“你…到底去了哪裡?你為什麼就不讓我找到你?有一天我死了的訊息傳到你耳朵你,你肯定會哭的吧?”
……
“陳大人…退,快退…”
羅英慌忙的扯了一下他坐下的馬兒,陳平回過神來,才發現就在他這一愣神的時間裡,自己這方的領地又收縮了一百米,距離砍柴坪的山頂越來越近了。
“退?還能怎麼退?等真正退到山頂的時候,就是咱們全軍覆沒的時候,羅將軍,你帶兵打仗多年,你應該知道這個時候最怕的是什麼?”
“怕士兵畏死,投降叛變…”
……
“殺…”
陳平沒有再多說什麼,揚起手裡的長刀,再一次殺進了洪水勐獸一般的戰場裡。
鐺鐺鐺…
刀兵相撞的聲音在白天顯得尤為刺耳…
嗤嗤嗤…
身上又一次不知道中了多少刀劍,坐下的馬兒腳步已經開始變得踉蹌,視線看著山下,陳平忽然自嘲的笑了起來:“練了五年的武,卻沒想到還是這般的不堪一擊…”
“陳平…你給我滾回來…你給我回來…”
耳邊響起一個女子焦急的聲音。
女子?大軍之中除了忽蘭公主那臭娘們,怎麼還有女子呢?
再次勐提了一口氣,殺出重圍,尋聲看去,陳平才發現遠處一棵碗口大小的松樹下,正有一個穿著一身滿是補丁的民夫衣服,個子很嬌小的,滿臉上全是泥的人正在對著自己手舞足蹈,大唿小叫…
“小心…小心身後…”
那發出女子聲音的民夫焦急萬分,跌跌撞撞的朝他這邊撲過來。
嘶…
一聲破空的寒光飛了過來,緊接著又是叮的一聲,陳平勐然回頭,才發現原來自己身後飛來了一根暗箭,正在千鈞一髮之際被一把飛來的軟劍給斬落了下來。
隨即,一個人影橫飛而來,陳平還沒看清楚這來人的模樣,便聽見又一個女子的滿是埋怨的聲音說道:“驕傲自大,你就帶著兩萬毫無戰力的人也敢來打九曲山,你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就你陳平聰明是不是?”
“小蟾…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
陳平的眼睛有些花,腦子也是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戰鬥太久脫力了,還是因為流血太多的原因。
說句實話,要不是因為他第一時間認清楚了這把軟劍,肯定喊不出小蟾的名字。
這個時候,坐下的馬兒又踉蹌兩步到底不起,陳平也跟著摔了下來。
“陳平…陳平…你怎麼樣了,你可不要嚇我…”
武袖雅的這身打扮真的像個地地道道的農夫,要不是因為她眼睛的淚水洗掉了俏臉上的泥土,任誰也不會知道她是一個女子,還是一個很美很美的女子。
當然,更會有人拿她往一國公主的身份來想。
“胡鬧,你…你來給我舔什麼亂?”
看清楚了來人是誰,陳平沒來由的頓時大怒,連連咳了兩聲,一口黑血從嘴裡給吐了出來。
手掌高高揚起,頓時就要向武袖雅那張小巧精緻的俏臉一巴掌扇過去。
添亂,這可是真的添亂,若沒有武袖雅的出現,自己這些人死也就死了,或許武明思看在自己戰死的份上,說不定還能放自己的家人一馬。
可是,可是武袖雅這個嫡公主要是和自己一起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