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是不是好詩?不需要證明,出自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伯虎之手,千古傳唱,你能說他不是好詩嗎?
整個房間都靜悄悄的一片。
當然,除了餘露雪和武袖雅這兩個女子被這一首詩弄得一顆心小鹿亂撞之外,並沒有一個人叫好。
詩是好詩,可卻不應時應景。
特別是作為一心要把陳平拉進朝廷這個權力集團,為武朝大展才學的,一心為武朝,為百姓的好官眼裡,已經不是失望這麼簡單。
全詩滿滿的田園之意,無心朝堂,沒有黎明疾苦,沒有廟堂之憂,更沒有一點點的上進心。
這樣的詩,甚至可以說是厭世。
杜學易失望了,失望透頂,餘厚德失望,就連想聽聽高談闊論的武平釗都失望了。
“老了,精神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塗白,扶我回去吧?”
過了半晌,才聽杜學易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
餘厚德也是興意闌珊,問道:“出發的時間定好了嗎?到時候老夫去送你…”
陳平自顧自的喝酒:“元宵節…”
說著,餘厚德站起身來拉著杜學易往書房走:“回什麼回,再陪我下一盤棋,就你這個樣子,我怕是下一回就少一回了。”
……
時光轉瞬,半個月一晃而過,終於到了大軍出發的日子,可是拖了整整半個月,即便是給劉玉階賣好,也要有個底線,戶部和兵部就是臉皮再厚,也再沒有理由拖下去了。
武朝的三百零九年第一個早朝結束,兵部尚書問:“皇上,今天便是送糧大軍出發的日子,按照慣例,您是不是應該親自去一趟?”
“啪…”
一個摺子狠狠的摔在地上,武明思哼了一聲:“你讓朕親自去送?你嫌朕這張臉還沒有丟盡?護送賠款錢糧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嗎?你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看朕的笑話?
護送完成之後,那朕是不是還要親自出城三十里去迎接呢?還要不要朕親自昭告天下犒賞三軍?都給他們封妻廕子?”
“這…老臣失言了,皇上恕罪…”
想了一下,那兵部尚書又說:“可這畢竟是個大事情,反正只有兩個半月的時間,東西是肯定運不到的,皇上你去露個面,好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東西送出去了,到時候可以順理成章的讓那陳平滿門抄斬,而且雲蒙國也找不到咱們的口舌…”
武明思起身就走:“不去…朕丟不起這個人,你們隨便派幾個大臣去意思一下就成了…”
………
第二百六一章 西樓有女盼君歸(二十一)
第二百六一章西樓有女盼君歸(二十一)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西城門外,騾馬成群,人影如織,有爺孃妻子走相送,有牽衣頓足攔道哭,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騾馬隊,沒有開疆擴土的豪情壯志,沒有壯志滿懷,馬革裹屍的義無反顧。
有的,只是濃濃的悽慘和直衝雲霄的哭聲。
徵調的民夫不知道這是一次必死的徭役,但是他們知道,這會和妻兒父母分開很長一段時間,服徭役這個東西,回不來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
那種難捨的離別和未知的恐懼,催生了這一片悽楚的愁雲。
“小哥哥…北方冷,記得每一頓都要吃飽,想事情就不睡覺的習慣要改,這一路上你是主帥,大事小事都得你來拿主意,你要是累垮了,受苦的可不是你一個人…”
“對了,這是雪兒昨晚給你做的糯米糕,很糯很甜的,記得別讓人看見了,好好帶在身邊,這東西頂餓,你身邊也沒個伺候的丫鬟,你要是餓了,就隨手吃上兩個…”
“還有,身上銀子帶夠了嗎?這出遠門呢,身上沒點銀子怎麼行,那個包袱裡的每一件衣服四個衣角里我都縫了金葉子在裡面的,應急的時候開啟就取出來了…”
“還有…聽說元人都很兇的,豺狼虎豹一樣,一個個的全都殺人不眨眼,到了那邊,你這臭脾氣可得收斂一些,可不能再像蜀州的時候一樣生起氣來就什麼都不管不顧,連知府大人的頭都敢砍,得罪了那邊的大王,可沒有我爺爺和餘大人來護你周全…”
……
“行了行了,露雪姐,你再這麼說下去,我看到天黑咱們也走不了了…”
塗白滿嘴的醋味兒,很明顯,要說和餘露雪的交情,同在京城的塗白肯定是要比陳平還深的,弄了半天,餘露雪是什麼都沒給他交代,塗白這心肯定是打翻了醋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