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耀武還很小,不過才十一二歲而已,這個年齡武藝已經在楊九之上,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陳平是知道的,陳子玉內秀,有什麼話都憋在心裡,不怎麼愛說話,至於陳耀武,不需要刻意交代什麼,他相信,等他離開之後,陳耀武會盡他最大的努力來保護好老爹老孃。
就是瞎聊了一會兒,隨後從陳耀武的房間裡出來,陳平又去了陳蘇蘇的房間。
小丫頭睡得很甜,粉嘟嘟的小臉,看著就惹人憐愛,不過就是老改不了喜歡踢被子的壞毛病。
將被子給陳蘇蘇拉來蓋好,陳平又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也許是陳蘇蘇夢到了什麼好東西,含煳不清的開始說夢話了:“大哥,我要那個木偶,你給我買…”
陳平淡淡的笑了起來,低聲應道:“買…”
“咯咯…”
也許她夢裡的陳平也是這樣回答她的,小丫頭樂得咯咯直笑。
“大哥,我要冰糖葫蘆…”
“買…”
“大哥,我要用那匹粉絲的錦鍛做衣服…”
“買…”
“大哥,我要那個泥娃娃…”
“買…”
陳平的臉上全是溺愛,低聲呢喃著:“買買買,我家蘇蘇不論要什麼,大哥都給你買…”
“嘎~”
推開房間,從陳蘇蘇的房間裡走出來,差不多已經是夜半三更,院子裡一片安靜,只有零星的幾個客房還有火光亮著。
吐了一口濁氣,陳平緩緩的在院子裡踱著步子,穿越到這個世界上已經六年,六年都不曾離開老爹老孃,習慣了老孃的嘮叨,習慣了看見老爹總是一聲不吭的坐在門檻上抽著旱菸,更習慣了那個總是抱著一個破瓷碗蹲大門口吃豬油麵的黃老頭。
當然,還有那個無論他這麼堤防也避免不了會被他偷聽的楊九。
這一刻,想著要離開,心裡多了好多好多的不捨和牽掛。
倒不是擔心他們會餓著,擔心他們沒錢花,現在的陳家,加上陳平從榮州騙來的錢和蜀州搶來的錢,起碼不下兩百萬兩,如今買地建房需要大筆支出的開銷已經過去了,陳平已經在心裡計算過了,現在的陳家村,即便這三萬人全都不種地,不創收,就憑手裡的錢,也差不多能撐到他回來。
轉過一個過廊,轉角的地方,正有一個人悄無聲息的人站在黑夜裡。
“你都算到了的是不是?你從帶著三千陳家村的民勇走出這片青衣河的時候就全都算到了的是不是?”
見陳平走來,那個站在黑夜裡的人出聲問道。
想都不用想,能站在這裡問這個問題,能推測到這一步的,肯定不是楊九這樣的大老粗。
陳平的目光在許傑臉上看了一眼,徑直從他面前走過,低聲長嘆:“世上無破不了的局,更無真的算無遺策的人,許兄這是抬舉我了…”
許傑站在他身邊,同樣目視著黑夜:“這三日,我翻來覆去的想你在醉仙酒樓裡說的那句我不在了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直到看見你剛才從二少爺三少爺的房間裡一個個的出來,我才終於想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那日我跑到城門下去給你送橫幅,讓你看笑話了…
其實在見到你之前,我許傑自認為能讓我心服口服的,只有朝中的那位不到弱冠之年便中了狀元的劉玉階,可是在見到你之後,才發現,是我許傑井底之蛙了,天下之大,又何止是一個劉玉階能夠一枝獨秀的…”
“呵呵…”
陳平淡笑不語,等了半晌,才聽他緩緩說道:“成事在人,謀事在天,許兄不要將我想得太妖孽了,其實我也是人,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我走之後,這陳家村,我可是交到你許兄手上了…”
許傑黯然:“什麼時候走?”
嘎嘎嘎~~~
就這許傑問出這一句什麼時候走的時候,安靜的後院裡,一瞬間最少有五六間客房的門輕輕的被推開了。
所有的貴客,全都無聲的走了過來,似乎都在等著陳平的回答。
趙頌認真的說道:“師父,其實不著急的,王爺說了,你可以和家裡人過一個團圓年再走…”
“過年?”
陳平淡淡的搖了搖頭,扭頭和不遠處的武平釗對視了一眼,報以一個感謝的微笑:“不用了,我怕等得太久,我就不想走了,等天一亮就起程吧,你們在五十里外的鎖陰山等我,我還答應了一個人,要陪他去一個地方的,天黑之前,我一定趕到鎖陰山和你們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