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速去明月樓接旨。
寶珞一愣,跟著嘴角彎起一道笑容,莫非是阿爹喚人前來?便急急嚮明月樓走去。
跪地接旨,眼前的司言公公身後數名宮娥手捧紅紗覆金盤,一排整齊垂手而立的侍官。眼前如此鎮仗亦讓寶珞略微一驚。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民女容寶珞聰慧敏智,與皇四子情如父女,特封和珞公主,賜皇姓,入皇籍,擇日進宮;佈告天下,鹹使聞知;欽此。”那司言公公聲調高昂的讀完聖旨,便遞過來給寶珞。
寶珞尚來不及平復震驚的心緒,也只能接旨謝恩。跟著侍官抬來的一箱箱綾羅綢緞、金銀玉器都被人搬到了雁北居。亦要留下宮娥服侍,寶珞婉言謝絕。
那公公臨走前說道:“和珞公主,十月十五乃黃道吉日,介時下官前來接迎公主入宮。”便攜了宮人離去。
寶珞思前想後,此事斷不是容玥提出的。可是皇上又為何冊封呢?
這時降漣、阿西梅朵等人均聞訊趕來。看著一屋子金銀玉器錦箱和呆立房中的寶珞。
梅朵撲上來攬著寶珞笑道:“嚇,我們的寶珞公主定是歡喜到說不出話來了。”阿西亦是難得露出多日來的笑臉。
降漣卻是雙眉緊鎖,擔憂的眼神看向寶珞,說道:“寶珞,先莫要慌,待我向公子稟告後再作打算。”
寶珞抬起失神的雙眼看向降漣,漸漸浮現一抹堅定,用力點了點頭。
容玥匆匆來到武德殿外,卻被侍衛攔住了,說是皇上正在接見文武百官。容玥納悶,下朝後為何這百官都跑來了偏殿?正欲在殿外等候,忽聽得殿內傳來一聲怒吼以及瓷器碎裂之聲。
容玥反手推開侍衛開啟殿門走了進去。只見皇帝正怒髮衝冠的站立在書案後,手指顫顫巍巍的指殿下一眾人,竟然是右丞相兼樞密使秦烈、御史大夫謝繼元、郡南候王睿之帶領了大大小小的官員跪了一地。
見得容玥進來,皇帝稍稍收斂怒氣,示意他來到身側。
“皇上請三思啊!” 右相秦烈伏頭貼地仍在朗聲說道。其身後的官員於是也大呼“皇上三思”
皇帝握拳用力在書案敲打了兩下,砰砰作響,眼中閃過一道炙烈的光芒,恨聲說道:“何時定奪太子人選是由朕決定,莫非你們是咒寡人這身子撐不了幾年了麼?哼!”
“臣等不敢,皇上,這設立太子之事關乎江山社禝之穩固啊,現今國泰民安,南宋強盛,雖邊境偶有騷亂,亦不足以為懼,正是定奪太子的俱佳時機,如若不然,這四方諸侯眼見有機可趁,無不是蠢蠢欲動。” 御史中丞謝繼元連連磕頭,狀似懇切。這堂下又是響起一片稱是之聲。
容玥心下明白了,原來是這朝中四大家族中的右相秦烈、中臣謝繼元、郡南候王睿之聯名百官上書前來逼皇上立太子,司馬昭之心揭之若然。這架勢看來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皇帝似乎是沒有預料到眾臣如此頑抗,雙目如火,青筋盡暴,忍不住猛烈咳了起來。侍從忙端了茶杯遞給皇帝,皇帝拿過杯子時身子輕微晃了晃。
容玥立於旁側趕緊扶了皇帝坐上龍椅。眼中如電光閃過,對堂下眾臣說道:“各位大人,父皇近日龍體微恙,大人所稟之事可否遲些再議。”口氣亦是毫無商榷的餘地。
皇帝卻是眼中寒光掃向堂下一干人等,沉聲說道:“那眾位卿家認為這太子之位由誰來但當比較妥當呢?”
郡南候王睿之說道:“稟皇上,前數例朝均是嫡出之皇長子為東宮之首,我朝皇后娘娘早薨,哀無子嗣,但亦可遵循前朝,立長子乃合祖制。”
這堂下眾人聽了郡南候一番話,卻並非一致贊同,有的大臣高聲說太子人選自然是由皇上定奪,有的說自是立德才兼備,文武雙全之皇子。
秦烈一拱手抱拳說道:“臣等以為永王驍勇善戰、南征多年立下無數汗馬功勞,且又胸懷磊落,心高志遠,忠孝俱佳,請皇上三思。”
“那朕這太子人選是由諸位卿家定奪了麼?”
“臣等惶恐。”堂下紛紛伏頭貼地。
皇帝微喘了幾口氣,指尖在太陽穴上揉了幾下,沉聲說道:“你們且先退下,這百官上奏朕自會慎重。”說罷一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請皇上以龍體社禝為重,臣等這肺腑之言還請皇上審奪。”右相說罷便率著堂下一干人等跪安退出了武德殿。
容玥眼見皇帝臉色發黑,額頭虛汗直冒,唇色青白。便吩咐內侍擺駕回皇上寢宮含風殿,並令太醫前去含風殿候駕。然後便扶了皇帝立起身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