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她救過他的命,而他則拯救她於黑暗的人生中,免於沈悶而死。這算是一種另類的“過命交情”吧?只要他兩人想在這冉冉紅塵中繼續生存下去,他們就缺少不了彼此。
他終於知道自己不能隨便死了,也有了求生的慾望,如今他是跟義父立在同等的陣線上,誰也佔不了誰的便宜。不過他還有她的支援做力量,他不能輸,也絕不可以輸,為了所有依賴他、與信任他的人,他要贏!
父子相殘雖是人間一大悲劇,但當屈無常看見義父對於文判、武判的殘忍拷打後,他的怒氣徹底爆發。
那對忠心護衛的狀況唯有“慘不忍睹”四字可以形容,然而那些觸目驚心的鞭傷和烙痕還不是最嚴重的。幽冥教主打了兩對鐵鉤穿過他們的琵琶骨,將他們吊在樑上,除非屈無常打贏這場仗,否則文判、武判只有被吊在上頭、流乾鮮血成為兩具人幹,變成所有心懷二意人的警惕。
殺人不過頭點地,而用那種慘無人道的手法折磨死一個人,實在是太過分了。屈無常忍無可忍,舞動“血痕”發出尖銳的嘯聲,豔紅劍身旋成一幕血盾擊向幽冥教主。
“你的武功是我教的,你以為用這一招可以贏得了我嗎?”幽冥教主用的是一柄青綠色的長劍,劍氣如虹,蛟龍也似地飛舞在四周。
屈無常被擊退了一步、他的功力果然還遜幽冥教主一籌。然而他也已非吳下阿蒙了,十八歲出道至今,他完成了數百件的任務,甚至連武林泰斗清原道長都成了他的劍下亡魂,憑藉的不是運氣,而是實力。
血紅色的長劍在內力催逼下彷彿暴增了一倍長,耀眼的光華讓天上的日陽都為之失色。
“少主小心!”文判虛弱的提醒自樑上傳來。
屈無常乍然回頭,就見數名箭手正彎起了弓弦將箭尖瞄準他。
“這不是一對一的決鬥嗎?你居然暗設埋伏。”他的義父曾經也是江湖上頂頂有名的劍客,但自何時起,劍客變成了小人?
“哼,我是失信了,那又如何?只要我贏了,這個秘密就會永遠變成一個秘密!”幽冥教主下令放箭。
屈無常在極小的空間內挪移躍閃,長箭枝枝落空。
“射文判、武判。”幽冥教主獰笑。身為一名殺手,有了感情就該死。
“住手!”屈無常眥目欲裂,“血痕”像來自地府的冤鬼發出可怕的嘯聲,聲音尖銳到足以摧金斷玉,弓箭手們手中長弓的弓弦一一斷裂了。
幽冥教主面色如土,他沒料到屈無常的能力已遠遠超過他的預期。
屈無常一一點了弓箭手們的穴道,隨後飛身上樑救下文判和武判。
幽冥教主見機不可失,手中長劍直噬屈無常背心。
“少主!”才得自由的武判發現幽冥教主的詭計,急忙一掌震開屈無常。
幽冥教主一擊不成,遷怒武判,一拳將他擊得飛了出去。
“武判!”文判隨即掙脫屈無常的擾扶,衝過去當了武判的靠墊。“哇!”武判墜落的力道全數壓在他身上,痛得他張口嘔出一大口鮮血。
眼見幽冥教主還想對文判、武判痛下殺手,屈無常將全身功力提到極致,長劍飛旋,變成一團光球,夾雜著雷霆萬鈞的氣勢撞向幽冥教主。
“你的對手是我──”
乍聞吼聲,幽冥教主放棄擊殺文判和武判,猛地回頭。“以氣御劍!”天哪!他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錯了?他年過六旬才習會的絕技,屈無常居然二十五歲就練成了!此刻不殺他,更待何時?他也回挽長劍,化身入青色的光球中。
半空中就只見到一團豔紅色的火球和一團泛著寒氣的青球相撞,火花飛濺,周遭的空氣被撕裂、割開,旋成一股可怕的狂風。
十來名被點中穴道的弓箭手紛紛被風吹得撞向牆壁,委靡在地的文判和武判得抱緊廊柱才能免於被風吹走。
光球來回互擊,剎那間分出勝負。灰塵落盡,屈無常摔落地面,他的腹部插著一柄斷劍,而“血痕”則全數沒入了幽冥教主的胸膛裡。
“你……居然砍斷了我的劍……”幽冥教主張口嘔出血箭,他不甘心地瞪圓雙眼,死不俱目。
“少主!”文判、武判喜不自勝地衝到屈無常身邊、扶起他。“你勝了,你終於打贏了,少主!”從今以後,屈無常就是“幽冥教”第二代教主了。
屈無常的五官紛紛流出鮮血,他是殺了義父,但他並沒有贏;他全身的經脈幾乎被震碎了,他想自己是沒救了。
但他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