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十萬人在挖地道壕溝,去阻止坦克和軍隊,其中四分之三是婦女。
而德軍方面因為下雨,很多運送大炮和人員的車輛以及摩托車都陷在泥水中,根本推不出來,甚至需要坦克拉出來,極大的影響了作戰速度。
聽著這一切,程千尋知道,快了,馬上就快了,只要一下雪,德軍的好日子也到了頭。
一天又開始了,過冬的棉衣全部包好塞進了衣櫃,程千尋想著今天再做些什麼時,就聽到外面亂哄哄的。鎮上駐紮的部隊以及軍官們全部出了房子,三百多人一湧而出,吵鬧可想而知。
看著日曆上的數字25,程千尋猛地想到了什麼,趕緊地跑出了房間,到處找雷格爾。
終於在辦公室裡找到了雷格爾,她急著道:“中校,今天是不是戰俘要轉移到後方的時間?”
“是的!”雷格爾靠在椅背上,悠悠地回答。外面還在整隊報數,等所有完了,會有人過來叫他的。
魯道夫也要轉到後方去嗎,程千尋急得汗都要下來了,卻還要保持冷靜,這樣的滋味真不好受。把這事給忘了,可就算想得到又能怎麼樣?
雷格爾還是不緊不慢地道:“你表哥不跟著去。”
什麼她一愣,雷格爾感覺外面差不多了,站了起來,去一旁衣帽架上拿帽子,戲謔道:“可能是黨衛軍忘了這事,前天剛罰了他禁閉一週。既然說出來,就必須要做到,所以他暫時不走。”
一下子鬆了口氣,程千尋扶著胸口僥倖著,看來傻人有傻福,還真是有道理。看著雷格爾對著穿衣鏡整理著軍裝,趕緊地上前去,拿起毛刷幫著刷刷灰塵,做些討好的事情。
晚上雷格爾回來後,帶來了訊息,下雨下得多,這次俘虜反而死得比以前少,只能暫時留下大約一百來人,等下一次再運送。因為前二天,蘇聯紅軍布良斯克集團大部被殲,而德軍在維亞濟馬—布良斯克戰役中、俘虜蘇聯紅軍一共五十多萬人。戰俘營又有大約五六萬個俘虜要送過來。
對此數字,所有人都已經麻木。動不動就幾十萬,幾十萬的數字,所有鮮活的生命都融入這些數字中,成為一個微不足道的一員,為浩瀚的俘虜大軍添一磚加一瓦。
軍官們在吃飯時並沒有他們即將迎來的末日有絲毫察覺,還在談論著坦克部隊還在追打著僥倖突圍出來的蘇軍八萬多殘存人員。
又過了二天,她和雷格爾一起去了戰俘營,魯道夫正好被放了出來。
看到他雖然有點消瘦、臉上新傷疊著舊傷,再下去被打得他媽都快不認識了。但一看到新的戰俘送來,立即雙臂掙脫了兩邊押送計程車兵牽制。以最為飽滿的精神和熱情,雙目放光地、雄糾糾氣昂昂走進了營地。
對於這樣一個不畏強權、鬥爭到底的好戰士,他自然受到了最為熱烈的歡迎。戰俘們能站起來的全都站起來,為他鼓掌叫好,很多人上去都和他握手,而他就象是一個英雄一般,還拍對方的肩膀、手臂,鼓勵著要繼續反抗下去。
斯內德挺直地站著,雙手背後冷眼看著,隨後用戲謔的目光轉向了她。程千尋也有苦笑,無語中,無話可說。
斯內德和兩個黨衛軍軍官、包括她和其他所有人在內,當然不包括腦子被弄得血熱一片的俘虜,大家都覺得他實在是太二,到了天崩地裂無以復加的地步。也許應了物極必反的規律,魯道夫還活著。
此時天空飄起了雪花,紛紛揚揚地往下撒,冬天終於來了。
氣溫直線下降,將地面泥濘全都凍住了。車在上面行駛,會高高低低極為不舒服,雷格爾索性就帶著她留下了。
在房子的壁爐前烤火,還未等到吃晚飯,戈登來了。
還被禁足、不能隨意出入小鎮的戈登,拍著大衣肩膀上的幾片雪花,就抱怨了起來:“該死的天氣,那麼冷。地上都凍住了,把我給顛得。”
“來的正好!”一個也坐著烤火的黨衛軍軍官將一個檔案袋遞給他:“這次要寄往你報社的東西。”
“不用看了,直接發吧,我相信你們。”戈登滿不在乎地走到壁爐前伸出手烤火:“什麼時候我可以走呀,這裡太冷了,我想回美國,去夏威夷度假。”
軍官卻嘴角微掛著淺笑:“不好意思,我們已經通知報社,你會繼續留在這裡,提供第一手的新聞。對於你如此的敬業,等你回去後,報社說不定會升職加薪的。這也是上面的命令。”
上面的命令就是一切,不能違抗。
戈登頓時高聲慘叫了起來:“不能這樣呀,天啊,我要在這裡渡過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