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不用上學嗎?”
風曄走在前頭,頭也不回的回道:“不用,今天是週休二日。”
在樓下吃完早餐,太陽已穿越雲層爬升到藍天上。
風曄從房裡拿出小提琴,昂首遞給他說:“我有個地方一直拉得怪怪的,你可不可以拉給我看?”
“F大調第二號浪漫曲?”方自在揚眉將小提琴接過手。
“嗯。”他點點頭,帶頭往外走。“我們可以到後院的草地上去,我都在那裡練習,因為離馬路比較遠,不會吵到對面鄰居。”
方自在跟在男孩後頭,這時才想起要問他姓名,“你叫什麼名字?”
“風譁。”他停下來回頭看他,一板一眼的道:“風雲的風,日華曄,那個字念夜,和黑夜的夜發一樣的音。”說完後,才又繼續往前走。
聽完他的姓名介紹,方自在才知道為何這男孩要如此大費周章、正經地解釋,一定是常有人將他的名字念成風華。
也難怪他會在意,一個男孩子名叫風華,呵,他一定常被同伴取笑。
他揚起笑意,這時才覺得這男孩總算比較像一個九歲的小孩了。
兩人來到後院,方自在將襯衫最上面的兩個釦子解開拉鬆了衣領,捲起衣袖,然後將小提琴就定位,試了一下音。
幾個悅耳的音符流瀉而出,他訝異的發現這把琴雖然很新,琴絃發出的柔和音調卻不像新琴般粗糙生硬地難以入耳。
看出他的訝異,風曄揚眉不以為然的說:“我說過了,我常練習。”
看這男孩揚眉的模樣,讓方自在有絲怪異的熟悉感,但又實在想不起來到底是怪在哪裡。
新琴的確是需要常拉,音調才不會過於粗硬,他說他會拉貝多芬的F大調,現在方自在可有點相信了,才九歲便會拉貝多芬的曲,這小孩子顯然很有天分。
他重新將小提琴就位,弓弦一拉,柔和的音符便隨之滑出,輕柔的琴聲像清風一般拂過樹梢、如綠水一般蜿蜒流過小溪。
風曄的精神一振,這位叔叔好厲害,小提琴隨著他手握的琴絃發出吟唱,時而幽婉時而清亮,他從沒聽過這般溫柔又濃烈,如此震撼人心的琴音。
臉上的表情不由得轉為尊敬,連教他拉琴的老師都沒這位叔叔拉得好。
悅耳的琴音飄揚在微風之中,融入自然和聲裡,涓滴的旋律像是森林中精靈的輕吟低語,按著琴音一轉,音量漸次堆積,一波疊上一波地增高,然後倏地一降,樂聲隨風擴散開來……
風琴在熟悉的小提琴樂聲中清醒,睡在她兩旁的一大一小都不見了,只聽到窗外樓下傳來的琴聲。
雖然她兒子是天才,但如此熟練、揮灑自如的轉音技巧,卻不太可能是小曄拉出來的。
身上穿著昨天的衣服,她還是覺得有些冷,風琴裡著涼被起身下床,走到窗邊,輕輕推開玻璃窗往下看著。
果然是他……
陽光暖暖灑下,草地翠綠的驚人,綠草上的露水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他站在草地上,一身的白,仍是昨日的西裝褲、白襯衫,兩臂袖子捲了起來,襯衫上的鈕釦開了兩個,臉上帶著飛揚的神釆,一副輕鬆自在地拉著小曄的小提琴。
為什麼他總是輕而易舉的就擄獲了她?光是站在那裡拉琴而已,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像擁有了全世界,那麼地專注、那麼地溫柔、那麼地耀眼、那麼地自信……
她輕嘆了口氣,斜倚著窗望著他拉琴。
她曾經那麼確定她可以忘記他,她曾經那麼確定時間會淡化一切,一年兩年過去了,然後不覺中十年過去了,她卻只是更加想念他。
每當她看到報章雜誌上他又和某位女星或女音樂家一同出入宴會的照片時,她便一邊在心裡咒罵他,一邊告訴自己當年的決定是對的,她不斷欺騙自己可以把他忘了,卻又忍不住一再訂閱有關古典音樂的專門雜誌,因為那上面會有他的訊息。
真是傻……
她輕輕垂下眼瞼,側耳傾聽,任那熟悉優美的溫柔琴音包圍自己。
陽光很暖、風很涼,而她……依然愛他……
誰想得到她竟會有如此深刻的情感呢?小提琴的樂聲旋轉再旋轉,由強轉弱,然後越來越小,終至停下……
最後一個音符飄散在空氣中。
微風拂面,他感覺得到她;就像十年前一樣,那麼地輕柔,如同她柔弱無骨的小手撫上他的臉龐。
他昂首,看到她
她倚在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