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的理由?你不是那種拖泥帶水,強迫自己做違心之事的女人!”
雨桐無力地坐在沙發上。是啊!他一語正中問題的中心。她所有的矛盾痛苦,源自於對允風明明不愛,卻又自私地想要利用,拖著不願分手鈐。
小時候,跟青桐沒少受別人的奚落和嘲笑。奶奶用手勢努力比劃,告訴他們一個道理——世界上的事情,人在做,天在看。成功或失敗,榮譽或恥辱,每個人都會經歷一些。但是一個人做錯了事,總歸要付出代價。
奶奶教導過的很多道理,在她二十五年的人生中,經歷越多,體會便越真切。
如今,她隱隱預感到這條路再走下去,將可能付出巨大的代價。但是,箭已在弦上,即使她想抽身退出,允風會同意嗎?媽媽又會怎樣?
雨桐對著電話好一會都沒出聲,將痛苦的臉蛋埋在膝頭,喃喃道:“子遷……我覺得自己徹頭徹尾成了一個壞女人!”
“不許這麼說自己。”宋子遷心疼道,單手倒車,車子緩緩駛出花園。
“即便不說,事實已經如此。子遷,這兩個月……我們還是儘量不要再聯絡了吧!”
“又來了!陸雨桐!你到底是有多矛盾?告訴我,你心中那道死守著不肯說出來的理由是什麼?”他咬咬牙,原本不忍心直接逼問的話,衝口而出,“因為金葉子對不對?她是不是拿你在打什麼主意?”
雨桐震驚地猛然抬頭,張眼瞪著對面空蕩蕩的牆壁。
他猜到了!他會不會因此去找媽媽?她緊張得站起來,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宋子遷穩穩地開車,駛向她的住所。他早感覺到能讓雨桐做出如此反常的決定,天底下只有一個人,便是她那個瘋瘋癲癲的母親!
金葉子,他一直讓周棣幫忙盯著她。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瘋子,從她身上完全感覺不到對女兒的愛意,可雨桐卻將她當做最重要的親人,對她惟命是從!
宋子遷甚至懷疑,如果有一天,他跟金葉子不得不站在對立的局面,雨桐會毫不猶豫選擇她的母親……
汽車疾馳,他的心七上八下。
雨桐不安地轉了幾圈,嘆息著坐回沙發上。從昨晚到今天,渾渾噩噩,思緒似乎沒有真正清醒過。她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跟允風該何去何從?
不知過了過久,坐得手腳有些麻木,雨桐忽然聽到敲門聲,她緊張地抓住沙發扶手,指甲快要陷入絨布裡。不用問,幾乎立刻猜到了來人——宋子遷。
她對他的瞭解,遠超乎自己的想象。他的喜怒哀樂,說話聲,腳步聲,乃至敲門聲都異常熟悉。
敲門聲在繼續。而後,宋子遷似乎才找到門鈴,開始按門鈴。
叮咚——叮咚——
雨桐捂著胸口心驚肉跳,赤腳跑到門邊,從貓眼裡看去,果然是他。她咬咬牙,撥通他的電話。宋子遷看到號碼,擰起英挺的濃眉。
“子遷,你回去吧!我不會開門的。”
“我有話跟你說。”
“有什麼話,電話裡說就好。”她沒把握開門之後,他又會做出什麼得寸進尺的事來。而在他面前,原則與堅持總輕易被擊得潰不成軍。身心都不受控制的感覺,其實很可怕。昨晚放縱了一次,她不想迷失地更遠。
宋子遷站在門口,死死盯著緊閉的門扉。
“我知道青桐今晚不在。你先開門,讓我進去再說。”
“你走吧!別人看到不好。”雨桐背抵著門板,閉上眼睛。
“雨桐,不過相隔一天,你卻好像變心了。”
雨桐沒說話,不是變心,而是清醒。每次一看到允風,一想起母親,她整個人被潑了冷水似的清醒過來。
宋子遷等不到迴音,陰鬱地問:“是不是今天發生了什麼事?你媽到底在逼你做什麼?”提起金葉子,他口中難掩憤恨。
雨桐的心如被針扎。“子遷,我說過想要一場沒有顧忌,沒有壓力,可以坦然向全世界宣告的愛情。我害怕甜蜜過後,剩下的只有痛苦。”
“這麼說因為昨晚,你今天很痛苦?”宋子遷俊臉染上了一抹蒼白。
雨桐咬著唇,深呼吸,聲音冷靜了許多:“子遷,我們要一起遵守約定。為了長久的將來,不可以再犯規了!什麼鮮花玫瑰,我不懂你的心思,但是這種危險的遊戲,不要再玩了,算我求你。好不好?”
宋子遷一手按在門板上,低下頭。
兩人許久都沒有出聲。然後,他慢慢轉身,踏著沉重的步子步入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