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了腳步,腦海裡牢牢抓住一個念頭——記起來!記起來!
走著走著,頭頂滾過一聲驚雷,天色暗下,山雨欲來。
她立刻掏出傘,加快腳步小跑起來。可是,大雨說下就下,沒帶兩分鐘,豆大的雨點隨著大風打在身上。根本無法撐傘,只能眯著眼四處尋找避雨的去處。
忽見前方路邊有一處亭子,立刻不假思索地跑過去。
等她跑進去才發現,將此處稱之為“亭子”太過抬舉。這最多隻是個有著四根水泥柱子支起來的雨棚。棚頂鋪著塑膠薄膜,雨點打在上面,啪嗒啪嗒作響。好在棚子雖小,供一個人避雨綽綽有餘。
風聲雨聲拂過耳朵,雨桐坐在正中間的水泥凳上,默默眺望白色雨霧中的山林。忽然,眼前飄過一幅畫面,像是幻覺,模糊地抓不住。難道是記憶?她忍住頭痛,閉上眼睛努力回想,好像畫面裡也是山,也是雨……
可是過了許久,雨桐挫敗地站起身,根本什麼都想不起來。瞭望四周,除了雨聲和自己,杳無人煙,像被世界遺棄了一般。
不經意間,發現水泥柱上刻著三個字——愛雨亭。
她不禁失笑,當真還有人正兒八經地將此處取名。儘管名字與棚子的簡陋格格不入,但三個字刻得極其端正,是標準的隸書,甚至塗上了金色的油漆。
油漆?
雨桐驚訝地走近,抹去表面淡淡的汙漬,看清楚了,那根本不是油漆,是一塊塊金色的半透明的水晶石。真水晶!天,什麼人如此無聊,偏又如此費心地對待一座山間雨棚?而且既然費心,為何不將這水泥棚子好好修建一番,為登山路人提供更多便利呢?
她被勾動了心思,輕輕撫摸被奢華鑲嵌的三個字。意外發現側面還有幾個小字,湊近一看,刻著“相思百轉,唯有予同”。
“唯有予同,唯有予同……”雨桐喃喃默唸了兩遍,忽然心絃顫抖,“予同?”
恍惚間,耳邊傳來了沙啞而無奈的聲音。
——雨桐,認了吧!我們都逃不脫彼此的,這是命!
雨桐僵了僵,側過身子往回看,這寂寞山林除了自己,沒有其他人。
——傻瓜,說你愛我。
是宋子遷在說話。
雨桐張了張嘴,驚喜而震動,難道這是記憶中的聲音嗎?這是一句懇求,而不是命令,讓她的心疼得快要碎掉。她無法回答,彷彿看到宋子遷的俊臉上盡是失望,眼眸深藏痛苦。
——雨桐,難道……你已經不愛了嗎?
“不!”雨桐聽見自己在說。
——愛你!一直都愛!不管怎麼痛,怎麼怨,怎麼恨,怎麼狠狠壓抑,就是從來沒有一天停止過愛你!宋子遷,也許你說得對,這是命!我用盡了全身的力量也無法抗拒……
——你聽好,陸雨桐,我愛你,我愛你!
雨桐屏住了呼吸,心口抽痛。只是幻覺而已。可是,感覺格外真實,彷彿宋子遷就在耳邊說話,讓她的心頭如有一把烈火焚燒,比生平所聽過的任何一次表白都要劇烈。
她撐著水泥柱,不在乎風雨打溼了衣裳。身子已被腦海中強烈的畫面定住,心裡只剩下震撼。
她看到自己站在這座草棚裡,用盡全身力氣對著青山大喊——宋子遷,我愛你!真的很愛很愛你!你聽到了嗎?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山谷中迴盪,隨著風聲,飄回耳朵。
她感覺到宋子遷緊緊抱住自己,嘴角咧開稚氣的笑,連聲在說——聽到了,聽到了!但是,還不夠,再說啊!雨桐,你再說一遍!
——宋子遷,陸雨桐愛你!
——呵,再說!繼續說,不要停。
雨桐呆呆地站著,摸摸臉頰,一片濡溼,帶著溫熱。
不是雨珠,是自己的眼淚。
“你這個女人,比孩子還不讓人省心!”一個咬牙切齒的沙啞嗓音在身後響起。
孩子?幻覺還真是神奇,他的態度轉變好大……
雨桐來不及多想,被人從後面緊緊擁住。強勁的力道驟然打破了恍惚的神思,她張了張嘴,不敢置信地輕喊:“宋子遷?”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憑空出現?
“出門前叮囑過你,獨自跑山上來也不吭一聲。這麼大的雨,發生意外怎麼辦?”宋子遷不客氣地斥責。
雨桐還是難以相信;“你……真是宋子遷?”
“除了我,還有哪個倒黴的傢伙會冒雨跑來找你?”
雨桐頓時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