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低音也是他,他就是擁有理性和本能兩面性格。
確實不是我眼深,第一眼就能看透這位貴公子,而是這個人給人的銷魂感太強烈,真正“禍國秧民”的禍水是不需要再看第二眼確定的,第一眼的驚豔就足以讓人銘記一生。
可惜,我無福消受。19年被人捧上天的孩子突然一夕間家破人亡,即使嫁了個神仙,也是寄人籬下,我受不了這樣的感覺,自然,再傾國傾城的虞澍,我一樣潛藏著淡淡的反感。
當然,他也不待見我,只是,說實話,人比我有涵養,不表現在面上。六年夫妻生活,該做的全做了,卻依然是行駛在天與地的兩道航線。
回國前,他在英國開會,我把離婚協議書放在了他辦公桌上,估計他現在已經看到了吧。大家可以同時鬆口氣了,“霸”著這樣個人物六年,我受夠了,相信他也受夠了。這樣無聲無息的分手最好。
“爺爺,看看咱們老文家現在混到啥份兒上了,咱回來連個住的地兒都沒有,”盤腿坐在爺爺墓前,歪著頭眯著眼撫摩著墓碑上英挺的將軍照片,一生戎馬生涯,赫赫戰功,可憐身後幾年都沒個親人來墳頭上個香,
“咳,都怪你兒子文小舟啊,”嘆了口氣,又看向一旁的墓碑,文小舟儒雅謙和的知識分子形象躍然在目。“優雅淵博,深刻明智,識時務”,一直是世人眼中完美的文小舟。他在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創造著一個又一個政績神話,卻不想落的如此個敗落的下場。眼睛不免有些溼潤,畢竟,他是我的父親。
我母親在我兩歲時就患|乳腺癌逝世,文小舟又當爹又當媽,當年他在清遠縣當縣委書記時,那裡條件非常清苦,他帶著四歲的我住在不足十平米的房子裡,辛苦操勞。爺爺那時遠在京城,條件非常好,他卻堅決不把我放在那裡,非要親自撫養,他說,這是他閨女,是他的責任,不是他老子的責任了。文小舟一直沒有再娶,全為了我,我是他一生的小包袱。
抹了抹眼,從荷包裡撈出包煙,點上一隻豎在文小舟墓前,“你說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你閨女現在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想孝敬你都不可能了——…”說的酸酸的,可始終沒有讓淚流下來。從他被執行槍決那天開始,我就告訴自己,不可以再掉一滴眼淚。這個世界,再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你掉淚了。
墓前,我們一家團圓。一直坐到太陽下山,我才離開墓地。
回國後,第一件事找工作,第二件掃墓,全做了,接下來該去找個住處安身了。武漢這幾年房價漲地厲害,中心城區租套房都價錢不菲,我從加拿大回來,拿出點兒小骨氣,沒要虞澍一分錢,機票、隨身攜帶的錢財物件,全是謀劃著回國時,自個兒在外打工掙下的。不過說來,六年養尊處優的奢侈生活,猛然間出去找了個流水線搞包裝的活兒,著實讓我苦了把,雙手紅腫現在都是疼的。不過,心是甜的,畢竟,人生第一次自力更生,掙得回國機票及能維持一月基本生活的薪水,我已經很知足了。
或許,我身上依然有不可磨滅的“驕嬌二氣”,可是,我也是懂道理的,知道人都是在磨礪中成長,在艱苦中成熟。我能吃苦,我有這個思想準備。
迎著晚風,直到此刻,我才真正舒心地笑了出來:我,文抗抗,是回來了。走在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街道,看著往來的行人,聽著耳熟能詳的“漢罵”,這感覺,棒極了。久違的張揚感又充盈了全身,想起了我光輝的學生時代————水中籃球場,武大足球場,紅帽象,TOSCANA————太多的記憶,太多的感觸。我沒有老,心卻象老了幾個年頭,不禁苦笑著搖搖頭:是不是每個思鄉的遊子回國後都象經歷了幾世輪迴,有從頭做人的感覺?
腳步不知不覺邁到了香榭裡1902。這是我們那圈子人最喜歡吃的館子,在商鋪寫字樓密集的臺北路,這個典型小姿情調的法式高階餐廳,對當時還是高中生的我們而言,無疑是奢侈的,可,那時有多強烈的優越感啊,“八旗”做派顯露無隱。看著此時門前停靠的部部高階轎車、跑車,真有些汗顏,想想,那時那群孩子就把這種地方當成俱樂部————
推門進去,卻只是為了回憶,如今,文抗抗落魄地是沒有實力再在這裡用餐的。一切如常,依然典雅高貴,裡面用餐的依然滿眼俊男美女,繁豔華麗的一如加拿大時的每個場景。淡淡地微笑著搖搖頭,掃了眼全場就要出來,回顧,有時候就一眼,所有的一切就會如潮水般狂湧而來————
“抗抗?!!”身後,突然一聲驚訝的大叫,驚擾了幾乎所有用餐的紳士女士們,因為,它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