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監製了60多張唱片。
Hansey:曾擔任《I5land島》和《最小說》美術總監。其作品除了《島》與《最小說》外,還包括安妮寶貝《素年錦時》《蓮花》(再版)《彼岸花》(再版)《二三事》(再版);落落《年華是無效信》《塵埃星球》;郭敬明《夢裡花落知多少》《1995…2005夏至未至》《悲傷逆流成河》《無極》(小說版)等。
。。
月 一
她說,這個世界上,你所感知到的一切物質,都是由原子構成的。原子是微小顆粒,從來不停息運動。它組成一切:細菌,大海,血液,銀河,星辰,地球,雲朵,花瓣,眼淚,光線,糧食,石頭,蕨類……我們,他們,它們,都是由相同的原子構成的。以同樣原子構成的植物在世界上以不同的形式存在,也許,一切事物的區別只在於各自不同的結構體系。就如同母親喜歡所有的植物,惟獨偏愛的是有香氣的白色花朵。有一種滇藏木蘭,母親曾經種在庭院裡。花瓣碩大,芳香撲鼻,在異常寒冷的早春開放,花先於葉開放。所以,這是一種自我體系格外堅硬而強烈的花朵。在夜色中,她們坐在雨簷長廊的竹凳上,觀望它光禿挺拔的枝幹上,如白色燈籠一樣懸掛的白色大花。月光給飽滿堅強的花瓣灑上一層光輝,如同散發出來的淡淡霧氣。
藍藍的天空銀河裡,有隻小白船;船上有棵桂花樹,白兔在遊玩。槳兒槳兒看不見,船上也沒帆,飄呀飄呀,飄向西天。
童年的歌謠,母親都會唱。不會唱的,買回來曲譜,也就一首一首地學會,再唱給她聽。母親嗓音清甜,即使年老之後,聽起來也如同少女,是糯脆的南方口音。為她唱歌,為她誦古詩,與她對話,在她看來十分重要,絕不忽視或忘記。最終,她又會告訴她,科學常識要說服我們的是,月亮本身沒有光芒,清涼如水的月光,是它折射的太陽光線。月亮上其實並沒有桂花樹,也沒有白兔。這是一個絕對荒蕪的無情的星球。有起伏的山嶺,碗狀凹坑結構的環形山,以及叫做月海的平原,而所謂平原,遠望時就是球體上的斑狀陰影。沒有大氣,也許有一些冰。如此而已。這個不毛之地,無法成為人類的樂園,也不是為人類而存在。就像無數螺旋架形狀的壯麗星系,是為一種秩序和規律而存在,絕不是為了人類。哪怕人類對它百般試探和琢磨,都是無用。一輪完滿冰冷的月亮,維繫著它與地球之間的距離。這是它的尊嚴所在。它的明淨潔白,滿缺變化,同樣,也是為一種秩序和規律而存在。人對自己的處境,其實沒有絲毫把握。因為宇宙中還有百分之九十以上存在的暗物質。暗物質是人所無法見到的無法想像的存在。
如果沒有被告知,大多數事物都具備錯覺或者想像。因為人只相信他的眼睛所看到的。不能夠相信他的心抵達不到的事物。人與他的偏見之間的關係,是一面無法被打碎的明鏡。他走到哪裡,見解的影子跟隨到哪裡。
所以,她說,也許可以認為,你所感知到的一切物質,其實都是由你的意識構成。意識從不消逝,一次一次輪迴反覆,如同永遠不會結束的夢魘,使你漸漸相信它是真實的一面,而你的生命,則是對岸的海市蜃樓。你在空中捕捉花影,內心焦灼深刻。這不是你的過錯,因為,在我們的幻象之中,這可觸及可念想的,大大小小的一切,都可以是一種焦灼深刻:疼痛,慾望,躥上高空的煙火,可望不可得,得而厭之,厭之不可棄,輾轉反側,懺悔,激越……你沒有過錯。你只是不懂。因為你無法懂。你不明白超越你可觸及可念想的範圍之外的一切。一切的一切。哪怕是從原子開始。你如同一隻沒有離開樹洞範圍的螞蟻,螞蟻群落中的一隻,細小卑微,在這無盡繁盛的繁殖之中,在這潮溼逼仄的處境之中。這是你的意識得以存在的基礎。你不知道樹洞之外是樹林,樹林之外是森林,森林之外是高山,高山之外是平原,平原之外是大海……你怎麼可能知道會有大海。你從未見過它,也想像不到它。你只能堅定地維持自己的原則,那就是,這個世界上只有樹洞,不可能有大海。說世界有大海的人是痴妄,他們唯心而不唯物。說有大海的人,未必也真的見過大海。或許他也只能是一隻螞蟻。但他與你的不同,是,他是一隻雖然沒有見過大海但相信有大海的螞蟻。所以,他是一隻有信仰的螞蟻。你們之間的區別,就只是,信仰的問題。
他未必比你幸福。他未必比你多擁有任何一件一物。他未必比你永恆。我們為什麼要討論是否有大海的問題。如果我們的生命只是一朝一夕之間。如果一朝一夕之間,能夠被明確感知的,只是飢餓,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