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3 / 4)

小說:閃亮的日子 作者:低訴

穿一件沒外套的舊軍襖,蹲在下角街的馬路牙子上曬太陽,身後一群小混混或蹲或立。蕭南成為金牌混混的原因很偶然,那段時間他不知道自己該乾點什麼。那時候父母有單位的可以頂職,家裡有門路的可以走路子分到工作指標,再不行的可以當兵,退伍了也會有分配。母親依舊在後半夜拖著沉重的開水車出去幫人灌開水,在戰場上殺人如麻的蕭南卻不知道該如何掙錢,讓母親不再辛勞。

6 蕭南(4)

“蕭南哥,你這件軍襖是打越南的時候穿的吧?”孩子們圍在蕭南身邊嘖嘖地討論。

蕭南一直懶得搭理這群小流氓,煙抽了一根又一根,眉峰鎖成了川字。一會身後一堆聒噪的少年集體沒了聲音,蕭南疑惑地抬頭望望,一幫少年退到牆根,表情肅然,眼睛直直地望著下角街兩頭各走來的一群人。

“跑!”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一群小混混像炸了窩的兔子,四散奔逃。

一幫逃跑的少年被街兩頭的兩隊人堵了回來,在蕭南身後聚成一團,被逼在圈子中間。圍住他們的都是些二三十歲的青年,蕭南看他們流裡流氣的,也不像公安。

一夥人開始搜下角街少年的身,搜出來的錢、糧票、手錶、戒指,全部集中到一箇中年大漢手裡,這人就是資深老流氓爛桃。爛桃是文革最後幾年本市有名的造反派頭目,心狠手辣、膽肥心黑。83年嚴打趕巧他因一件案子逃出去避風頭,躲過了打靶的命運。兩年後趙德民、譚斌聲名赫赫,但爛桃是資深流氓前輩,互相也沒踩過界,幾幫人一直沒什麼衝突。80年代中後期,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大地,當時的下角街雖沒有十幾年後那麼繁華,但已是一些個體戶聚集的批發街。郊縣農村的小販,都到下角街批發貨物。這些小販老實巴交,稍有動靜就按住自己藏錢的位置,賊娃子最喜歡偷這種人,一是容易得手,再者作案金額不會太大。那時候偷竊超過三萬就是死刑,小偷們都比較謹慎。下角街就是爛桃的地盤,被圍住的小混混大多是蕭南的街坊,也沒有工作,平時近水樓臺,一幫半大孩子聚一起偷包。爛桃警告過他們幾次,今天有備而來,一幫少年稍息立正,臉色發白。

為首的少年被幾拳打倒在地,爛桃下巴一挑,幾個人撲上去摁住少年的巴掌,爛桃抽把殺豬刀蹲在使勁掙扎的少年面前。

“蕭南哥!他們要剁我手指!救救我!”地上的少年就住蕭南隔壁,小時候蕭南還幫他搶過彈子。

爛桃扭頭看見懶散地蹲著抽菸的蕭南,蕭南正神情縹緲地望著他,望得他尾椎骨冰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要當英雄?”爛桃握緊殺豬刀,站到蕭南面前,蕭南慢慢站起。

十幾個人呼啦圍了上來,鐵器響成一片。爛桃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飛出去的,邊上的人卻看得清楚。懶散的蕭南突然一個迴旋踢,敏捷輕盈,這種鏡頭他們只在《少林寺》裡見過。臉部中腿的爛桃就真像個爛桃子了,咕嚕嚕滾出去五六米,爬起來的時候一張臉腫得和他的名字一樣。邊上的十幾人一愣神,反應過來後揮著傢伙就往蕭南身上招呼,蕭南表演了真人版《少林寺》——空手入白刃,擒拿,散打,連詠春拳的招式都有。

蕭南走過躺地上呻吟的一幫人,蹲在爛桃跟前,嗤拉一聲在爛桃腫脹的臉上划著根火柴,悠悠地給自己點根菸:“下角街是我的地頭,再看見你在這裡出現,打斷你的腿。”

剛才一幫臉色發白的少年,現在個個都像喝了半斤白酒,這樣的鏡頭只在電影和他們的白日夢裡出現過。爛桃帶著殘兵敗將狼狽而去,身後呼哨聲、起鬨聲響成一片。

幾天內蕭南的名字在本市的道上無人不知,下角街走出去的混混們看人都是眼皮往下瞟著看:“媽的,你不服!?老子跟蕭南的。”

蕭南對他的流氓事業並沒有一個明確的目的與計劃,他是稀裡糊塗變成了老大。如果他當時有足夠的野心,振臂一呼,絕對能滅了趙德民和譚斌。話說回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也許早被政府打了靶。

蕭南沒有當江湖老大的遠大理想,可他具有的這種能力讓很多人不舒服。最早不舒服的是譚斌、譚武倆兄弟,包著個爛頭的爛桃找過他們。

“媽的,老子從沒吃過這樣的虧!”爛桃一口氣灌下半瓶啤酒,啤酒沫順著脖子淌進滿是黑毛的胸口。

“最近蕭南打得很響,不搞他一次我們以後也不好混。”譚武看著譚斌說。

“他當過偵察兵,那天打我十多個人,跟玩似的。”爛桃黑著一張欠揍的臉。

“再能打他能打過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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