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奇人的光芒已經在江湖消失,說你是武林第一人決不為過。”姑娘頗為得意地說:“這些強盜們嚴格地說來,不算是江湖人,強盜就是強盜,打家劫舍洗寨攻砦,膽大敢拼就是好漢,殺人放火沒有什麼技巧可言,所以在武林排名中,從不將強盜列入。不客氣地說,他們用這種手段來對付你,簡直是小鬼戲金剛,你能夠容忍他們,不謹是證明你氣量恢宏,也等於是給足了他們面子。如果你不悅反臉,他們一定會惱羞成怒群起而攻,後果相當可怕。像今天這種情形,武林中稍具名望的人,也會被激怒的,而你卻泰然自若不溫不怒,難怪他們一個個溜之大吉自感慚愧了。”
“我想,我會好好利用他們。”林彥胸有成竹地說。
“利用?”
“不錯,聲勢愈大,成功的希望愈大。如果梁剝皮毫無戒心無所畏懼,我們便失敗了一半。走吧,看看那位雲中山主是不是真的不好說話。”
出了楊林,眼前出現一處雜亂無章的小起伏丘陵地,枯草連綿,灌木叢東一堆西一團,視界有限。向南望,狄村遠在三里外,六七十家煙火,一片荒涼死寂、沒有一家高大宏偉的樓房,鬼才敢相信那是功著社稷,澤及蒼生,功柄迴天,斗南一人的狄梁公故里。
在一座平坦的土丘頂端,盤膝端坐著一位村姑。青帕包頭,青粗布衫裙。
在山西郊外,決難看到穿綢緞的婦女。
村姑那一雙黑而長的眉比常人要濃,而且眉梢上挑,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清澈明亮,無形的煞氣因眉毛的襯托而顯得逼人。她身旁,擱著一把沉重的連鞘大劍——雁翎刀。
她那雙頗有威嚴的鳳目,不轉瞬地逼視著逐漸走近的林彥和芝姑娘。
她的腰帶上,懸著一隻掌大的翠玉有翅飛熊。
碧玉飛熊左玉,雲中山主晉北綠林第一人,大名鼎鼎的女強盜。
看清了女強盜的面龐,林彥一怔,沒料到這女強盜如此年輕,而且很美。
“你們坐。”碧玉飛熊指指前面的草地:“你把我那些大強盜小強盜都羞跑了,你在黑白與綠林道中,聲譽之隆空前絕後。”她轉盯著芝姑娘:“小妹妹,你好福氣,但也很麻煩,跟在一個光芒四射、舉世矚目的人身邊,必定有許多煩惱。”
“左山主,小妹並不覺得煩惱。”芝姑娘笑吟吟地坐下。
“我與林大哥同甘苦共患難。我欠他太多了,抱一顆感恩之心追隨在他左右,只有安慰而無煩惱。”
“哦!你對他並無所求?”
“我一個女孩子,從不多愁善感,也不作白日夢,有什麼非份之求呢?”姑娘情意綿綿地凝注著在旁坐下的林彥:“我所獲得的太多太多,超出我所冀求的,上蒼對我,可以說已經太仁慈了。哦!左山主,你不是來問小妹有否煩惱的吧?謝謝你的關心。”
“你很純,我知遣你的事。上次汾河灣夜斗的事,我知道得並不少,九地冥君與神荼樂玉姑……”
“請不要提他們好嗎?”芝姑娘悽然介面。“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們都年輕,要活在希望裡而不是活在回憶中,那是老頭子和老太婆的事。左山主,你說是嗎?”
“好,那就談希望。”碧玉飛熊粲然一笑:“如果我向你借你的林大哥,你介意嗎?”
“我會介意的。”姑娘勇敢地說:“我林大哥不是隨便的人可以借的,他是世間的奇男子大丈夫。他的所行所事,有他的主意、原則、目標,決不可以借的。”
“你知道你無法阻止我嗎?”
“不見得。”姑娘正色說:“左山主,你是一山之主,晉北綠林道的發令人,你的雁翎刀勇冠三軍。馬上馬下眼前無三合之將,但你不可小看了江湖人。譬喻說,如果你我反臉,你絕對無法在我手下僥倖。”
“真的?”碧玉飛熊的笑意消失了。
“我不騙你。”芝姑娘認真地說:“我知道你穿了掩心甲但那沒有用。你的神刀。也無從發揮。”
“也許你真的很厲害。”碧玉飛熊說:“在我面前,還沒有人敢說這種大話。不過,我不會怪你。”
兩個女人鬥上了嘴,必定沒完沒了。林彥一看氣氛不對趕快接上說:“左山主的武藝根基,在綠林可說無人不知的。龍姑娘的暗器,也的確不弱。你兩位千萬不要反臉。不然就失去左山主寵召的盛意了。左山主,在下接到柬帖,便立即趕來就教,但不知山主何以教我?”
“今天本山主請你們來,是晉北同道公議推舉的,公舉本山主作代言人。”碧玉飛熊睥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