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欺上,當頭就是一鞭。
這一鞭之重,之強勁,是看得出來的,以這根鞭之斤兩,及持鞭力道之猛,恐怕這一鞭能擊碎一塊大石頭,血肉之軀當然受下了。
而且,這一鞭看似平淡無奇,掄鞭當頭就打,也是最俗,最平庸的一招,實際上恐怕不是這樣,一鞭應該暗藏很多變化。
果然……
眼看鞭已到頭頂,關山月道:“我也要出手了。”
他有來有往,要出手還沒有出手。
已到頭頂的鞭招式怱變,下擊之勢一頓,忽然前遞,那根鞭靈蛇也似地點向關山月咽喉。
這一招出人意料,而且變招疾快,令人難防難躲,關山月不信五短身材粗壯那個這一招會這麼俗,這麼平庸,因為他知道,“南昌王”府的這一幫,對他已恨之入骨,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最好能一擊奏效,馬上要他的命,所以一出手絕對應該是狠招,是殺著。幾次跟這幫人動手,也都是如此,他原就料到這一招藏有變化,卻沒想到變的是這麼一招;雖然沒有想到變的是這麼一招,由於原就料到這一招藏有變化,所以他能鎮定,有提防。
頭微偏,這一鞭從他脖子旁邊點過,同時軟劍抖起,一朵劍花也飛向五短身材粗壯那個的咽喉。
同樣是有來有往。
鞭頭點中,喉頭破碎脖子斷,劍尖點中,一樣的喉頭破裂脖子斷,只是後者會見血,血還不少,還會噴射,更得躲,更得救。
以己度人,五短身材粗壯那個,也認為關山月這一劍藏有變化,他不敢偏頭躲,他疾快後退一步,躲開了這一劍,這一劍差幾寸落了空。
關山月這一劍是藏有變化,沉腕回劍,劍身微曲,劍光上揚,又點向五短身材粗壯那個持鞭右手的手腕。
武功的好壞高低,差別就在這兒。五短身材粗壯那個一心不能二用,躲劍不能出招,顧此卻失了彼,血光進現,他大叫暴退,左手握右腕,滿是鮮血,右手跟鞭都不見了,在地上,令人沭目驚心,他也受到了這種劍傷,落了個殘廢。
六、七、八爺齊聲叫:“大哥!”
半截鐵塔似的那個暴跳如雷:“債又多了一筆,他得百倍償還,剁他,剁他,剁爛他!”
六、七、八爺動了,中等身材的六爺使一對九齒鋼輪,雞眼鷹鼻的七爺使的是劍:尖嘴猴腮的八爺使的是一對護手鉤,三個人齊撲擊,三種兵刀立即罩住了關山月。
高梅嚇得又叫:“關大哥!”
關山月道:“不要緊,只管站在我後頭就是了。”
這不用他囑咐,小姑娘膽大歸膽大,卻有自知之明。不會往前去,更不會搶著出手。
關山月話落出劍,又是一片血光,又是幾聲慘叫,那三個退了回去,一樣的左手握右腕,一樣的滿是鮮血,地上多了三隻手,各握的一隻九齒鋼輪,一把劍,一把護手鉤,另一隻九齒鋼輪,另一把護手鉤也在地上,都扔了,左手得握右腕,顧不得兵刃了,跟九爺一樣的下場,又多了三個殘廢,算算恐怕有二十個了。
那手臂跟腕子斷了的,恐怕還能接上,能接上歸能接了,只怕也不好使喚了。
半截鐵塔似的那個何止暴跳如雷,人簡直都要爆炸了,他要動。
那陰沉瘦高個的二爺沒有暴跳如雷,只是臉色大變,也要動。
只聽一聲冷喝傳了過來:“你幾個不行,差人太多了,還下讓開!”
有這麼一聲冷喝,眼前那一片人跟大爺、二爺等,立即潮水般退向兩旁,讓出了中間一條路,那條路是石板路,直通往後頭。
明亮的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石板路上站著一名中年黑衣人,身材頎長,白面無鬚。只是臉太白了些,白得都沒了血色。長眉、細目,長眉斜飛入了鬢,細目開合之間精光隱現,算得上是美男子,而且絕對是好手,只是臉白得沒血色,讓人看著不舒服,膽小一點的會頭皮發麻。
大爺、二爺等跟那一片人都躬身,還齊聲叫:“二舅爺!”
“舅爺”,年紀只三十上下,難道是此間主人“南昌王”的內兄或內弟?應該是,還應該是“南昌王”內弟,小舅子,而不是“南昌王”的內兄,大舅子。
“二舅爺”,恐怕“南昌王”還不止一個內弟。
宮裡跟民間都說,衙門裡的“三爺”當權,難纏,難侍候,三爺,舅爺,少爺,師爺,這就難怪“南昌王”府的這些人,對這位舅爺這麼恭敬了。
白臉黑衣人冷然又發話:“受了傷的還站在這兒幹什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