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這只是市場外緣,已引起注意,而市肆間人群擾攘,見此情景,豈不驚愕更甚!文張惶急之下,默運玄功,右手仍挾著銅劍置於身後,以作護身符。
這時,文張的坐騎正掠馳過一家綵綢布店,因店子西斜,生怕陽光大熱,便在外棚撐出了半幕帆布,來遮擋烈陽直射。
棚子外只擺了幾正不怎麼值錢的粗布,比較好的布料都擺在店裡,這時候也無人在棚外看管。
文張在急掠過之際,左手忍痛遞出,五指一合,已抓住布篷,“嗤”地撕下一大片,這一來,布棚已支撐不住,轟然而倒,但文張已把一丈來寬的灰布扯在手裡,在臉上一抹,再甩手一張,披裹在他和銅劍身上。
這樣,雖披著奇形怪狀的斗篷大白天裡趕路,極不相襯,但畢竟只是使人詫異,還不似原先披血挾童而馳的令人駭目。
不過,文張那匆匆一抹,並沒有完全抹去臉上的鮮血,反而使他受傷的左目更感到陣陣刺痛,鮮血更不斷的滲淌出來。
市集上人來人往,相當密集,文張一個控制不住,馬前撞倒了幾人,便傳來陣陣怒罵聲,甚至有人要圍繞過來喝打。
文張見無情更加逼近,情急中忽想起一事:
——此地人多,策馬賓士反而受阻。
——他有馬,無情也有馬,縱再馳二、三十里,也不見得就能擺脫無情!
——不如棄馬而行,趁此地人擠物雜,只要自己以劍僮為盾,穿梁越脊,未必不能逃脫。
——何況,無情雙腿俱廢,縱伏竄行,無情再快、也趕不上他。
文張一想到這點,立即棄馬飛掠,盡往人叢裡鑽:
——在人群裡,無情斷不敢亂髮暗器!
文張卻不知道:如果無情不是功力未復,他這下棄馬飛掠是大錯特錯的選擇!
因為無情除了暗器之外,輕功亦是一絕!
無情天生殘疾,不能練武,只能練暗器與輕功,他把這兩項特長髮揮無遺,文張輕功也算不錯,但若跟無情相比,就直如山貓與豹!
文張幾個巧閃快竄,已自人潮擁擠的街道轉入另一條巷子,也就因為他不敢縱高飛躍,生怕成了無情暗器的靶子,所以才不致瞬間就把無情完全拋離。
文張挾在人群裡,無情自不能策馬衝入人叢裡,他知道只要文張一擺脫他的追蹤,定會把人質殺死,他不能任由文張對銅劍下毒手,所以只能追下去。
他只有下馬。
他幾乎是摔下馬來的!
這一摔,痛得他骨節慾裂,但他強忍痛楚,用手代足,勉力綴行。
缺少了代步的轎子或車子,而又無法運勁,無情每行一步,都艱苦無比。
可是為了緊綴文張,無情只好硬挺。
他在人叢中雙手按地,勉力疾行,只見人潮裡的腿腳往旁閃開,語言裡充滿了驚異或同情:
“這個人在於什麼?!”
“真可憐,年紀輕輕,就已殘廢!”
“他這般急作啥?你過去看看嘛!”
“你看你看,這個人……”
無情以手撐地疾行,由於腿不能立,只及平常人的膝部,只不過“走”了一陣,就大汗淋漓,溼透重衫。
文張跟他相隔一條街,在對面迅行。
無情眼看再追下去,一定追不著他,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