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害怕,所以並沒有體會到在天上翱翔的樂趣。
這一次……
青龍聽見白蘞的笑聲,刻意把身子從雲端降了下去,如同一把尖刀劃開水面,爪子勾起的浪花拍在他頭頂載著的人腳邊。
白蘞激動地動來動去,殷寒亭怕他摔了,沒敢飛太快,卻絞盡腦汁地游出各種花樣,比如忽上忽下,繞圈盤旋,把他所有覺得可玩的都玩了一遍,他以為這樣白蘞就會高興,願意和他一起回去東海。
天擦黑了。
結果誰曾想,等到殷寒亭落在海岸灘上時,白蘞原本一直笑著的臉忽然僵硬起來,他對這個地方莫名地有一些排斥,所以當殷寒亭牽著他的手打算入海的時候,他破天荒地甩開了殷寒亭,往後退了幾步,“不去。”
殷寒亭頓時怔住,“為什麼?”
沒等白蘞回答,海面上便升起了一隊蝦兵,蝦兵們提著避水燈,帶著光暈朝著殷寒亭行禮,然後走到岸邊上,似乎是要恭迎龍君回宮。
不過殷寒亭召來隊伍的伍長說了句話,然後蝦兵們又都潛進海里不見了。
白蘞雖然好奇地看著,最終卻還是忍不住搖頭,覺得自己不樂意往裡面踏步,而且心口還悶悶地有些疼,他看著殷寒亭淡漠的面容,像是重新迴歸到了那隻怕生的小狐狸身上。
殷寒亭沉默下來,或許他是知道原因的,那就是當初小草在東海過得並不快樂,他好不容易才離開那個陰暗的海底,所以不願意再回去……
可是,兩年後的東海,已經與小草離開時的那個不一樣了。
殷寒亭回過身,試探著去牽白蘞的手道:“和我下去看一眼,我保證你會喜歡。”
白蘞遲疑著,如果忽略那種突如其來制止了他邁進的恐慌感,其實他是願意相信他。
殷寒亭握著白蘞的手,繼續道:“如果你不願意呆在那兒,我就再帶你出來,我保證……絕不迫你。”
白蘞望著海天一線的地方,天已經暗了,界限其實並不分明,不過天上大概還有鳥在飛,下面拍打著岸灘的水嘩嘩作響,和他們剛才經過的湖泊並不一樣,更深更廣闊。
殷寒亭知道白蘞已經動搖了,趁著現在小草沒有恢復記憶,他還能帶他去東海看看那些他從未領略過的景色,這樣不算是趁人之危吧?
畢竟如果他們之間沒有崇琰的介入,原本晚到的這一切都該是隻屬於小草一個人的,他做錯了事,希望小草能夠給他一個證明的機會。
最後,殷寒亭拉著白蘞的手,看著他緩緩點了一下頭,破天荒地勾起嘴角,露出欣喜的笑。
侍衛們驅趕著白鯊駕輦到了岸邊,這一次殷寒亭並沒有化成原形帶著白蘞下去。
等到白蘞猶猶豫豫地坐進車輦內,殷寒亭問影一道:“弄好了?”
影一恭敬地稱是,眼神絲毫不敢落在車輦內的另一人身上,當年的白公子離開之後,龍君失魂落魄借酒澆愁的情形身邊人都有目共睹,現下能把人找回來絕對是幸事一件,他怎麼可能不用心準備?
待到車輦由白鯊拉著入海,車簾外,整個天色從昏黑瞬間變成暗藍,白蘞身體僵硬極了,殷寒亭發現他的緊張,趕忙伸出手攬住他的肩膀,輕聲道:“別怕,你看窗外。”
一邊說著,他一邊撩起簾子,他們在海中漸漸下沉,但車輦上掛著避水燈,周圍都是亮的,偶爾能夠看到幾條色彩斑斕的魚從眼前穿過。
白蘞往窗邊靠了靠,似乎還想要將手伸出去。
殷寒亭怕等會兒車輦行走的速度快了會折到他的手,趕忙將白蘞的腕子捉住,然後道:“就這樣看。”
白蘞乖乖地點頭,望著車輦外拍開的一串串泡泡,幾乎久久回不過神來。
每每小草露出這樣呆愣的表情,殷寒亭就會十分心疼,即使這些天一直陪伴在小草身邊,但他始終覺得小草像是找不到自己能夠紮根的地方,孤獨感纏繞著。
回不了青丘,又逃離東海,小草能夠帶騰蛇隨意找一處城鎮定居,跟著行醫的老大夫說走就走,他最終想要去到哪裡?其實並沒有一個很明確的目的地。
哪裡會是小草的家呢?
殷寒亭握著白蘞的手,他期盼小草這次隨他回東海之後,會有一個不同的印象。
車輦兼程趕路,在凌晨時分終於進入了東海王城的領域,天色還很黑,不過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整個王城像是燃燒一般映著紅彤彤的顏色。
殷寒亭直接伸手將車廂側面視窗的簾子扯了下來。
這時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