漉的。
白蘞又好氣又好笑地伸出手摸摸它道:“真不怪你,牛肉是涼的,喝點水再吃。”
小黑這才放下心來,嘶嘶地吐著舌頭舔了一點點水,然後張開大口,白蘞見狀會意,立馬端起盤子就把牛肉全都倒進了小黑嘴裡。
小黑不怕噎著,嘴巴能塞得老大,嚼嚼嚼的時候最愛爬上白蘞的大腿。
白蘞想了想,他們從銅鈴趕往揚州至少要走半個月,小黑每天都只能待在車上確實不好受,於是問道:“小黑你想過化形嗎?化形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下車去走走。”
小黑舔舔嘴唇,就像是沒聽懂一般,再次張大口。
白蘞無奈,只好下車又去加了兩盤牛肉,回來後一人一蛇大快朵頤起來。
等到兩輛馬車再次上路,天色卻開始暗沉起來,車伕一邊趕馬一邊和白蘞道:“等會兒怕是要下雨嘍。”
白蘞掀開車簾看了看,果然,空氣已經漸漸溼潤起來,燕子低飛,烏壓壓的雲蓋在頭頂。
沒過多久,雨水淅瀝瀝地落了下來,道路有些坑窪泥濘,車伕們只得把速度放慢些。
直到駕駛第一輛馬車的管家忽然驚訝地直起身子大聲問道:“何人在前面攔路?”
雨幕遮蔽著視野,遠遠地,只見有一個穿著靛藍色華衣的公子撐著一把油傘,站在土路的中間,不閃不避,明顯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黃老大夫也隨即掀開車簾,讓管家停下馬車,向著堵路的人道:“這位公子因何事攔車?”
華衣公子抬起頭,恭恭敬敬道:“這位貴人,突逢大雨,我的馬兒跑丟了,可否行行好,載我一程?”
隨後拉著白蘞的馬車也跟著停了下來。
黃老大夫畢竟見過的世面也多了,他眼神掃過華衣公子繡著金龍圖紋的衣襬,又想起今日下午這場說下就下的大雨,忽地就蹙起眉頭道:“你是……”
華衣公子笑了笑道:“在下無意叨擾太久。”說罷他向著黃老先生抱了抱拳,徑直朝後面的馬車走去。
白蘞被前面的馬車擋著,只模模糊糊能夠聽見說話聲,直到風度翩翩的南海龍王撐著傘,走到他的車輦旁道:“好久不見。”
馬車伕疑惑地望著他,問道:“這位公子是否要上馬車?”
殷四點點頭,直直地望向白蘞,然而白蘞卻瞬間臉色大變,一時嘴唇啜嚅著說不出話來,南海龍王怎麼找到他的?是不是殷寒亭也知道了?他的心中一時慌亂起來,殷四的到來對他而言決定不是一個好的預兆。
“不行,你不可以上來。”白蘞趕忙道。
殷四隻得趕忙向著愕然的車伕解釋,“這雨下得頗大,我的馬跑丟了,只得求貴人們能好心載我。”一邊說著,他還一邊向馬車施了一禮。
車伕熱心腸,倒是挺想一口應下,只不過車廂內主人家明顯神色不愉,他只得尷尬地笑了笑,沒說話,畢竟他只是一個車伕。
白蘞咬了咬唇,這才在驚慌失措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過還是仍舊拒絕道:“車廂內放置了不少舊物,只怕委屈了公子。”
殷四介面道:“行路在外,哪有委屈不委屈,還請公子行個方便。”
白蘞不說話,就在兩人僵持間,卻只見車簾處緩緩游出了一條粗壯的黑色毒蛇,毒蛇吐了吐信子,看到殷四的一瞬間眼珠變得猩紅起來,像是淬了血一般。
殷四原本遊刃有餘的表情頓時僵住,身體暗暗緊繃起來。
馬車伕沒能看出什麼門道,只催促道:“公子,前面的馬車都已經走遠了。”
白蘞怔怔的應了,最後還是破罐子破摔一般地攬住小黑的身體,給殷四騰出了一個落腳的地方。
殷四這會兒反倒猶豫起來,收傘上車的動作稍顯遲疑,眼神之中劃過焦慮和茫然,他完全沒能想到騰蛇對他竟然是這樣的反應。
等到馬車再次磕磕絆絆地往前走,殷四已經冷靜下來,重新將白蘞上下打量了一遍,笑道:“還好,你不知道我這一路上有多怕找到的人不是你。”
白蘞看了他一眼,心情不佳地沒有接茬。
殷四見他臉色蒼白,只好也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道:“我聽見海螺的聲音了。”找人的時候挺急,等到真把人堵在車廂裡,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這個口,只得尷尬地抹了把臉道:“這是我第二次聽見。”
白蘞頓時愣住。
“我應該沒有說過,我的五感很敏銳,天生的。”殷四清了清嗓子解釋道:“從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