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可能走不出來了,也許會一直和他糾纏下去也不一定,在沒有確定之前不管給你什麼承諾都沒有辦法保證……”
尹南語看見地上的字時就猜到了,難得白蘞恢復靈智後也會有那麼孩子氣的時刻,果然第一個進駐到心裡那人總是不一樣的,他防備許久,乍一聽見雖然心裡難過,但還是很快平復過來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問道:“他那麼好?”
白蘞搖搖頭。
尹南語慘淡道:“是麼。”他大概懂了,因為痛,所以刻骨銘心,就像他自己一樣,也不會那麼快就把拋下他的白蘞給忘了。
白蘞知道自己放不開殷寒亭,不過要不要和殷寒亭重新在一起就是另一碼事了,既然心裡搓火,那就晾著他,總得順了眼下這口氣再說,“我要回青丘,你呢?”
尹南語剛從十萬大山回來,他略有一些猶豫,再者……即使被明言拒絕,他還是很想跟在白蘞身邊,結果緊接他就聽白蘞邀請道:“要不要去青丘做客?”
尹南語立即打蛇上棍厚臉皮道:“好啊,那你會不會嫌我趕我走?”
白蘞大方道:“不會!”他剛剛接手青丘,有很多事情都不太上手,身邊有個山主可以請教何樂而不為?更何況話說開了之後他們相處起來已經沒有前些天那麼拘束。
停戰期很快就結束了,天帝與魔族之間的協定遲遲未下,白蘞守在青丘山,一面整頓著族群,一面防備魔族捲土重來。但出乎意料的是,之後一個月青丘領域內都風平浪靜,絲毫沒有任何魔物出現的痕跡。
尹南語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說是想賴在青丘不走,但實際因為天帝有急令很快就要離開了,離開前問白蘞道:“天宮去嗎?”
白蘞茫然看他,“我?”想罷頭搖成撥浪鼓,“不去,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尹南語提醒道:“殷寒亭肯定也去。”
“那我就更不去了。”白蘞緊緊皺起眉。
尹南語笑了一下,心裡沒由來的一陣舒爽,其實白蘞有九尾狐的血統,響應天帝詔令完全名正言順,不過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反正他也不高興白蘞和殷寒亭碰面,讓人嫉妒得很。
結果兩人都意料不到的,尹南語走了沒多久,他口中那個必然會前往天宮聽旨的男人卻出現在了青丘境內。
此時白蘞正斜斜地靠坐在狐王的王座上,殿內沒有伺候的留人,他自己一邊斟茶喝一邊問底下坐著的原小狐王,語氣不算親近,但並不很嚴厲,“我讓你背的書背了嗎?”
半大孩子小心翼翼地垂著腦袋回答道:“背了,那……王叔,我今天……可以到後山玩嗎?”
白蘞看了他一眼,擺擺手道:“去吧。”
因為孩子年紀不大,再加上白蘞回來時是以九尾狐的身份順理成章地接替他的王位,所以他本身受到的非議並不算太多。如今魔族進攻的壓力驟減,日子倒還比以前長老在時更放鬆些,只是長老死時的模樣給他留下了不小陰影,他很怕白蘞,白蘞說什麼他都會哆哆嗦嗦地聽。
白蘞喝了口茶,沒等小孩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前,就有侍衛匆匆來報,“王,東海龍君駕臨青丘,已經到玉芙門下了。”狐王的王宮建在青丘山脈的正中,一條主道直通宮門,而最外的宮門就叫做玉芙門。
白蘞先是一愣,然後道:“怎麼就讓他進來了?”
侍衛滿臉懼意道:“屬下無能,攔不住龍君。”其實是根本不敢攔。
白蘞從王位上站起身,抿了抿剛被茶水潤過的嘴唇,徑直往殿外走,轉過白玉階梯,走了不一會兒果真就看見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立在宮門前的花廊下。
青丘山植物繁茂,多花草,雖然前些日子讓魔族糟蹋了個遍,但零零碎碎勉強還剩著幾處花景可看。
殷寒亭抬手擦過被露水沾溼的花朵,整個人似乎還未完全從極度的虛弱中掙脫,在看見白蘞之後,他眼神亮了亮。
白蘞走到殷寒亭面前不高興道:“龍君何故來我青丘?”
殷寒亭不言不語地盯了白蘞一會兒,白蘞一身淺金色的華服,發上綰著發冠,模樣矜持而雅緻,沒有以往在他身邊時縮表現出的瑟縮和恐懼之意,他彎了彎嘴角,直接道:“來看你。”
白蘞有些懷疑,“你不是應該在天宮?”
“我已經見過天帝。”本來重傷下他至少也得躺半年才起得了身,不過體內蘊藏的那團深金靈氣卻助他重塑了大部分骨骼和筋肉,這樣霸道的修為不像是龍珠帶出來的,所以在能夠勉強化為人形之後,他去了一趟天宮尋解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