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匕首直指自己的腹部,面上帶著說不出的譏誚之色,勁風吹拂,長髮掙脫了絲繩的束縛,驀地鬆開。
城樓上計程車兵頓時一陣大亂,有的站在稍遠處勸止,有的悄悄靠近試圖阻止,不過才稍微走近幾步,雅絲蘭將匕首從腹部移到自己的心臟部位,扭頭厲聲道:“你們有誰敢再靠近一步,我就立即刺下,再從這裡跳下去。”
此言一出,再無一人敢越雷池一步,不管雅絲蘭出身的家族現在的地位怎麼一落千丈,但波羅城中人盡皆知她是薩羅斯的女人,何況一眼可看出她此時有孕在身。
千絲萬縷飄逸在腦後,像波浪般起伏不定,雅絲蘭見阻住了眾人,匕首仍是停留在咽喉處沒有半點放鬆,銀白色的鋒銳下雪膚微微凹陷,似乎只要再增一蠅之力就會膚破肌裂,血濺三尺!
雅絲蘭嘴角浮出若有若無的微笑,似乎低語了一句什麼,薩羅斯神志恍惚,加之距離和風吹的原因,沒有聽得真切,但當他看到雅絲蘭的微笑,心臟像被人猛擊了一拳似的,一陣心悚。
她臉上的笑容初起時讓人心絃劇顫,宛如快要入土之人的臨死慘笑;然後似枯木發芽般露出一絲快意,卻更讓人心驚,那是一種帶著復仇意味的快意,宛如復仇女神的微笑;最後轉化成純粹的微笑,似乎終於拋下了什麼,再不用洛u髡繭o。
在風的傳送下,城樓上最靠近她計程車兵卻清楚的聽見了她的話音。
“我永遠都殺不了你,可是我卻可以殺掉我自己,還有你的,兒子!”
薩羅斯清醒過來,恐懼的道:“不要!”
嘲笑的神情出現在雅絲蘭臉上:“難道,你以為現在我還會聽你的嗎?”
匕首閃電般由咽喉移至隆起的肚腹處,原本已經停下來計程車兵再也顧不得了,衝上前去,可惜仍是遲了。
雅絲蘭看也不看,像為了這一刺已經練習了無數次似的,大力刺下,血如噴泉般衝起,濺在她臉上。
從她臉上看不到半點痛苦的神色,又用盡全力刺出第二下。
最靠近計程車兵接近她三尺時,雅絲蘭已經拔出匕首,這已經是她的第三刀。
看到她最後笑容的人恐怕今生永遠都不會忘記,那竟然是平靜之極的笑容,平靜得似乎她的靈魂已經離開了她的身體,不然為什麼到了此刻,仍然在她臉上找不到半點疼痛的表情?彷佛她剛才如此狠勁刺下的竟似別人的身體!
“我不會讓你們抓住我的。”雅絲蘭無力的身軀向後傾倒,從高達數丈的城牆上墜落,肚腹處的鮮紅擴大開來,染紅衣衫,像一朵正在怒放的紅罌粟。
轟!薩羅斯只覺眼前一黑,眼內除了之看得見正在下墜的雅絲蘭之外,屹立身前的帝國堅城,身後隨時可能攻來的千軍萬馬都突然消失不見。
雅絲蘭的每一刀刺在她身上的同時也刺在薩羅斯身上。
“噗!”傳來人體墜地之聲,吉斯不由咬緊嘴唇,不用看都可以知道雅絲蘭此時身上的骨頭沒有一根是完整的。
“我們趕快進城吧!”吉斯與其他人的聲音像來自天外。
眼前深灰色的城牆,身後驚天動地的千馬齊嘶,重新出現在薩羅斯腦海中。
雅典娜別過身去,看到五月正以十分迷茫的目光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不由渾身一震,竟忘了下令攻城。
賽加羅一咬牙大聲道:“公主有令,立即攻城!”
騎兵座下的馬匹鼻孔裡喘著白森森的粗氣,早已不耐;排好陣形的攻城部隊精神一抖,豎起手中方盾,吶喊著向前衝鋒,剎那間寂靜的平原變成了另一番景像。
吉斯看見垂下的吊橋,不由大喜,拉了拉薩羅斯的衣袖,正欲入城,卻被薩羅斯掙脫。
薩羅斯對身旁眾人的驚呼聲充耳不聞,垂下頭去發出讓人聞之煩燥不安的狂笑聲,再抬起頭時,雙目忽然變得血紅,像在眼眶內鑲入了兩粒色澤妖異的紅寶石,頭盔一聲脆響,生出深深裂紋,掉落地上碎成三塊。
面對狂飆般的敵軍,薩羅斯似失去了理智般的不退反進,拔出腰間長劍,大踏步迎了上去。
“他,他瘋了!?”
“他用了狂魔大法!”看著薩羅斯的背影,吉斯雙眸失神,像一下子老了二十歲不止。
五月和雅典娜相對無語,雅典娜似回憶起了什麼,輕輕伏向五月的肩頭道:“現在,我再也不恨雅絲蘭和薩羅斯了。”
五月只覺肩上一涼,似乎被什麼溼潤了,不禁心中一疼。
剛升職不久,正在衝向戰場的清風緊緊跟在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