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4)

小說:被禁止的愛 作者:向前

店裡,充滿了歡快的空氣,各種性感、肉麻、庸俗、調戲、幽默、荒誕、離奇的談笑都有,肆無忌憚,這時店內宛如一個亂烘烘的戲院子。

我初次去那理髮店,老闆娘管我叫“學生君”;第二次去,便親親熱熱地喚我為“小哥”,我在那兒知道了不少日語掌故,例如把情婦稱作“小指頭”,把勾引女色叫做“釣魚”,把得到錢財倒貼的情夫稱之為“繩子”,把有夫之婦或有婦之夫的婚外戀叫做“浮氣”等。

我有一次去“桃井”理髮店時,老闆娘穿了一條長裙,看見我便故意高興得怪聲怪氣地嚷起來,說是腰痠背痛,要我用中國的推拿術替她按摩捏拿一會。說著說著她就轉過身來,一隻手挽起長裙,一隻手按住椅背,踮起腳尖,兩條穿著黑絲襪的腿像完整的肉長藕,就顯眼地亮在眼前。店裡所有的男客的眼睛像巡航導彈似的“刷”的一下全聚到肉藕上,又“刷”的一下聚到老闆身上。見老闆一點也不吭聲,一個勁兒地替顧客剪髮,大家便又以最快的速度掃了回來。

耳戀(2)

老闆娘見我紅著臉站在那兒,便一個勁地催我:“沒事,別怕。姐今個心情好,也圖個舒服。”她身彎如弓,如同鴕鳥似的,撅著豐腴的屁股,那一條短裙變得極小極窄,像大蔥的包皮一樣裹緊了那鴕鳥似的臀部。我站著不敢動,店裡所有的男客都放肆地鬨堂大笑起來。

一位男客發話說:“老闆娘,你這開的是理髮店,還是熟肉鋪?”另一個說:“這不是明擺著性騷擾嗎?”

老闆娘按著椅背,紋絲不動說:“我騷擾你們所有的人,去報個資訊給警察局,最好把我給抓了走。”店堂裡又是一陣鬨笑,空氣顯得更加活躍。

一個五十多歲、兩腿短短的男客,嘴角里流著涎水,嬉皮笑臉地湊上去說:“好歹也讓我代勞,替你按摩一下吧,我在你這兒是多年的主顧了,也沒見你寵我疼我的。”說著就伸手,老闆娘忽地收回身子,使勁在他手上打了一下,正色道:“饞猴,這也輪得到你嗎?紅眼的蛤蟆。”店堂裡又爆發出一陣愉快的鬨笑。

又有人發話說:“女人穿什麼裙子,瞧,這不明擺著是一塊遮羞布嗎?”老闆娘回道:“我最討厭你這話,如果是遮羞布,那穿著汗衫滿街跑的男人不成了色情狂、強姦犯?”眾人又是一陣鬨笑。

在眾人肆無忌憚的笑聲裡,感到最尷尬最不自在的人是店裡新僱的幫工夥計阿強。

原來日本的理髮行業,在有些地方也像中國的剃頭行當一樣,分“文”、“武”兩幫。文幫的活即僅是剪剃、修面、吹洗頭髮等,而武幫則增加推拿、按摩、捶打、揉捏,還掏耳,治脫臼、落枕等疾症。過去這類武幫行當者,須得經過專業培訓才能從業。

阿福也許是和我有著同樣血統的中國人,但來歷不甚明瞭。據其他來理髮的留學生告訴我,他可能是從福建偷渡到日本的打工仔,也可能是日本的神戶、橫濱旅日華僑的後裔,隻身來到N城尋找生計的。

阿福人長得黑黑瘦瘦的,年紀約二十六七歲,憨厚中透著幾分精明,精明中又透出幾分神經質。他的日語不好,對於眾人的說笑,不能全部知曉內涵,只知是在說些不正經的事兒,又怕別人嫌他呆,不通日語,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跟著眾人的鬨笑一起,可憐兮兮地傻笑,那模樣兒就好像在吃日本一種綠色的帶苦味的‘抹茶’,滿嘴的苦澀,臉上的表情卻要裝著吃得有滋有味。阿福生氣時的口頭禪是:“這狗日的。”

阿福見了我畢恭畢敬、規規矩矩的,他讀的書不多,沒有受過較好的教育,但很敬重讀書人。在這店裡,只有他稱呼我為“博士”或“先生”,就如同古時候見了舉人和秀才一樣。在日本社會里能稱呼為“先生”的只有三種人:一是醫生,二是教師,三是政治家。這使我心裡很受用,而我也從不問他的經歷,尤其是在大群的日本人中間,這是諱莫如深的私人秘密。

老闆娘給夥計阿福所派的活是理髮完畢,替客人揉捏、推拿、捶打等,但阿福最拿手的絕活是掏耳,以及給耳朵按摩。這掏耳的活,也說不盡中華五千年曆史文化的悠久深遠。醫學上說,人的全身氣血聚於頭部,而頭部的全身氣血又聚於耳,耳內的穴位最多,部位又最敏感,一旦掏淨按摩後,神清氣爽,最宜健康美容,延年益壽。據說經這行當中的高手掏過耳以後,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個個舒暢,大有舉重若輕、飄飄欲仙的感覺。而阿福的絕技是掏耳結束時,用一根小棒在掏耳的金屬器上輕輕一敲,那深邃的、美妙的、悠揚的回聲,順著耳內的管道一直曲徑通幽,舒暢到你的心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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