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哪裡?我馬上趕過去!”
“你爸是在工廠的頂樓跳樓自殺的,警方打電話通知我,現在我已經趕到這裡了。”
“媽!您在那裡等我,我馬上過去!”
童羽嫻起身抓起皮包就往外衝。
一個星期後
童家在週六的上午,為童鎮文舉行公祭。
童羽嫻身著黑色的長洋裝,跪在靈堂的家屬答禮區,等待有人前來上香時鞠躬答謝。
然而,她已經跪了一個多小時,雙腿早已麻痺,前來上香的親友卻少之又少,眼看著公祭即將結束,出現在靈堂裡的人還是寥寥可數。
望著空蕩蕩的靈堂,童羽嫻的淚水早已流乾,她實在替父親淒涼的後事感到難過。
父親是個好人,經常對有難的朋友伸出援手,或許過於海派,但從不曾心存惡念,這樣的他,竟會落得如此下場,那些曾經受過父親幫助的人,如今躲得連人影都看不見,讓她心中更是不平。
至少來上炷香,父親地下有知,心中多少會感到一些安慰。
她難過地低垂臻首,這時,外頭忽然傳來一陣騷動,接著,幾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她認出那些是公司裡的人,有人事部經理、還有一些高層主管,不過最令她驚訝的是,她的直屬上司——杜振毓竟然也在其中。
拈香之後,杜振毓走向童羽嫻。
“羽嫻,我從人事部長那裡得知令尊過世的訊息,聽到這樣的事,我很遺憾!不過你也真是的,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董事長……”她看到杜振毓慈藹的面孔,彷佛看到熟悉的長輩,鼻一酸,忍不住靠在他懷中,痛哭起來。
“乖,別哭、別哭了!”杜振毓像安慰自己的女兒般,輕拍她的背。
過了一會兒,童羽嫻哭夠了,這才不好意思地離開杜振毓的懷抱。
“對不起!董事長,我失態了。”
“沒關係!”杜振毓看看空蕩蕩的靈堂,有些疑惑地問:“今天前來參加公祭的人似乎不多,你沒發訃文給親戚和你父親的朋友嗎?”
童羽嫻扯動嘴角,無奈地一笑。“我發了,但似乎沒什麼人願意來。”
“為什麼呢?”杜振毓依然不解。
“我父親是因為積欠了三億多元的債務,才會跳樓身亡,現在那些債權人整天跟著我和我母親,他們大概怕被牽連,所以沒有人敢來吧!”
“原來如此!那麼剛才我在外頭看見那些人,他們是……”
“他們全是債權人,現在他們無時無刻不跟著我們,就怕我們消失不見了。”
“你和令堂痛失親人,還要面對這些債權人的追債,實在太可憐了。”杜振毓對她們母子的境遇深表同情。
對於杜振毓的同情,童羽嫻只能以淚水相對。“董事長,謝謝您今天來上香,您的出現,給了我相當大的鼓勵,我覺得我彷佛又有了勇氣,去面對父親留下的債務。”
“那——你要怎麼解決,令尊留下的這三億元債務呢?”杜振毓關心地問。
“我不知道。”童羽嫻眼中,充滿了茫然。
三億元不是一筆小錢,他們賣了房子、工廠和父親留下的汽車,只勉強籌到兩千萬,讓三億元的債務減少兩千萬而已。
她不禁嘲諷地笑了。
如果是戲劇中,這時候女主角往往得把自己賣了,才能清償債務,可是她父親留下的債務實在太多,就算把十個她賣了,也不見得償還得了。
杜振毓望著她年輕姣好、卻寫滿疲憊與辛酸的臉龐,心中也覺得相當不忍。
她令他感到心疼,他很想幫助這個女孩,但她只是他的一名員工,既非親也非故,若是他拿出這麼大一筆錢來幫助她,定會遭人非議,而她也會以為他必定對她有企圖,不敢接受他的好意吧!
再說,三億元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就算是慈善捐款,他也沒辦法全額支付這麼多。
如果她是他的兒媳婦的話,那就好了……
這樣的念頭不經意閃過腦中,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對呀!如果她是他兒媳婦的話,他自然可以替她償還這三億元的債務,不但合情合理,也較不會引起旁人的非議。
他在腦中將童羽嫻與獨子的樣貌湊在一起,發現他們實在很相配。
羽嫻窈窕纖瘦、容貌秀麗絕美,再加上畢業自臺灣最高學府的研究所,氣質出眾不說,更是聰明伶俐、學識淵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