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完全錯誤的情報去引導讀者發聲嗎?”
她這話說得有幾分誅心,編輯部之中的眾人聽後,只覺得胸口一堵,想要反駁卻一時無從反駁起。
卻聽殷憐繼續說道:“我們的讀者主要還是一些夫人小姐。雖然不想說這個評判,但是她們之中的大部分和我一樣,相對這個社會的整體是比較柔弱的。但是即使柔弱,人活在世上就會有力量,就會有發聲的能力和勇氣。也許有一天我們能用上它們,但是,我希望你們不要妄自濫用這份影響力,至少在運用之前,要做詳細的調查和理性的判斷。”
殷憐聘用的這些員工都是年輕氣盛剛出社會的學生,所以難免衝動。可是他們都受過良好的教育,其實都是有腦子的,所以在仔細思考過她的話之後,最終還是被說服了。林家樂甚至主動做了檢討,表示這件事是他考慮不周,過於衝動,對於時刊本身的代表意義理解不夠。
殷憐倒沒有怪他。其實這段對話之中,她是耍了點手段的,就是為了讓報社不用捲入這一看就情況複雜的輿論風波之中。不過一群年輕人,直接靠強壓也不合適,所以她在給了一棒子之後,還是稍微給了點甜頭。
殷憐放柔了聲音,說道:“不過,雖然我不贊同摻和到荊來抄家案裡面,但是我很讚賞你們對於老人小孩的悲憫之心。這件事如果能找到一兩個適合我們時刊的角度,你們也不是不能發表見聞。”
遲暉若有所思,問道:“所謂適合我們的角度,是說避過和特務局正面衝突的可能性,從‘株連罪’的不人權開始討論,推動輿論讓人來反對連坐這種罪責嗎?”
殷憐說道:“遲暉你果然很敏銳……沒錯,我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遲暉說道:“這很難……比逼迫特務局放掉荊家的婦孺還困難……”
殷憐說道:“但是兩件事意義完全不同。放掉荊家人,得罪特務局,得利的只是荊家。而如果能推動輿論的發展,雖然無法在短時間內改變朝廷的律法,卻可以在所有人的思想之中種下種子。與其去指責特務局沒有善待一位抄家官員的家屬,不如把視線擴大到所有收到牽連的犯人家屬身上,討論連坐這種刑罰存在的意義。”
這無疑是提高了文章的層次,而且關懷老人和孩子也更容易引起女性讀者的共鳴。一眾編輯當時就被說動了,立刻開始商議起了這類文章的可行性。林家樂素來和讀者接觸得多,也很瞭解她們的心態以及關注點,當時就提出了好幾個很有想法的切入點。
這方面的採訪就相對好做和好安排。之前殷憐提出的採訪都是針對特務局和犯事官員的,編輯部的眾人雖然表現得大無畏,要真的去採訪也難免有各種各樣的顧慮,需要多方面的掙扎——畢竟特務局的惡名,他們聽得多了。
離開特務局之後,殷憐卻對於李來希的做法產生了好奇。作為之前在案發時間直接出現過在案發現場的人,她自然清楚,荊家老人根本就是抱著孩子跑出來然後中風到底的。因為是燈節,又是富人區,所以當時的燈光還是挺明亮的,殷憐透過機器人的視線鏡頭可以很確定,老人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甚至倒地的時候因為有孩子的襁褓作為緩衝,都沒有真的撞到頭。
而孩子更是被殷憐直接送去了未來,為此可能導致未來夏國和這個時空的夏國時間流逝比例略微縮減,雖然一個孩子的量可能非常微不足道,但是日積月累的話,也會對殷憐造成一定的損失。
在這種情況下,特務局還被指責說是虐待了老人和孩子,而且報紙腦補得活靈活現的,讓殷憐就有了不一般的感受。
這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特務局的對手或者敵人編造事實,蓄意以此來攻擊特務局。殷憐分析了一下,覺得最有可能這麼做的不是軍閥——軍閥的話,沒必要只攻擊特務局,把朝廷作為一個腐敗的整體一起攻擊不是更好?那麼排除這個選項,更有可能的就是太子方面的人,或者是與特務局有衝突的其它官員黨派了。
李來希作風強勢,殷憐在官眷和市井圈子裡混,雖然到處會聽一耳朵誰又和特務局發生了衝突,誰又看李來希不順眼。但這些畢竟是前朝外的訊息了,其實不一定能做準……但是此時的她,也沒辦法打入朝廷的內部去。就算想要收買官員,一時之間也很難收買到能讓對方對她完全開誠佈公的程度。
所以殷憐也只能自己想辦法對這件事進行打探。
直接從特務局的人員入手是最簡單的,但是殷憐不一定能主動見到李來希,而且她腦子壞了才會直接去向一個過於敏銳和神秘的特務頭子打聽。倒是六月裡特務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