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時候, 第一次看到這個新聞, 茶館裡的讀書人只是隨口討論了幾句,覺得人販子團體過於猖狂, 可是等到九月下旬的時候,隨著一篇篇新聞被髮表出來, 茶館裡越來越多人開始對這件事開始熱議起來,紛紛開始腦洞起這件事背後的重重真相。
南宜省的一座茶館之中,一位說書先生抑揚頓挫地說完了這個“掘金案”的最新進展,說得彷彿不是什麼社會新聞, 而是一個迷霧重重, 經過曲折的案件奇譚。
推理故事由岳珂開始, 此時在國內正是流行。有些人聽完這個故事,就感嘆道:“這個事件聽上去著實複雜, 如果不是知道是真事, 還以為是鳴芳洗冤錄裡面的故事篇章。說起來, 要是有個芳鳴先生的話,這個案子說不定很快就會破了。”
“芳鳴先生是故事裡的人物, 現實中哪能有這樣的女人?但是現實中難道就沒人能探查這件事的始末嗎?難道現實中這麼多堂堂男兒,都比不上一個虛構的芳鳴先生?”
茶館裡議論紛紛, 也有人試圖成為現實中的芳鳴先生,一探事件真相。不過坐在此地的人多數對案件其實沒有深入的瞭解, 情報都來自流言或者道聽途說, 所以說出來的猜測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人多本來腦洞就多, 而讀書人見識廣, 腦洞往往來得比普通人都大,因此還真有人猜測說是這些人可能是被騙去被哪個滿懷野心的軍閥或者大人物關在某處挖礦造軍備,不過這個猜測雖然有幾分新意,卻又並不足夠離奇,並不如另一個——說是這些人其實是被某個發現了龍脈的軍閥抓去挖地宮,建陵寢了。
這個訊息比強徵更有傳奇性,所以流傳甚廣,更受到低中階層的青睞。
因為這樣的傳聞,中州軍閥的“掘金傳銷”變得舉步維艱,派出的許多工執行者都遭到了當地民眾的排斥和敵意,任務也難以繼續下去。中州的上層對此感到十分驚異,又惱怒非常,會議上,李軍閥怒不可遏,責問道:“這是誰在搗亂!?”隨即又皺緊眉頭,說道,“你不是說這個計策十分穩妥,即使被人察覺端倪對方也很難作出有效的應對嗎?這又是怎麼回事?”
被責問的參謀一時沉默,半晌才說道:“對方的應對非常出人意料,必定是有非常有能力且思維異於常人的謀士在出謀劃策……但是,這種做法也不是沒有應對之策……”
李軍閥:“既然有就快說!還等我請你嗎!?”
參謀知道自家上司脾性不好,便急忙把自己的想法如此這般一說。
他的意思是從目前被誑來的人裡面挑選一兩個識相的進行誘導,許諾好處令其進行闢謠。現在南宜省媒體在製造一種氛圍,讓人對於“淘金”和“去中州”產生恐慌,而打破這股恐慌也很容易,只要讓人相信,這件事是虛驚一場就行了。
李軍閥皺眉略微思索,覺得這個計策似乎可行。可是之前的計策他也覺得精妙非常,卻被對方給輕而易舉地給破解了,導致他此時對自己如今的判斷並不是非常自信。
所以他沉吟片刻,問道:“你確定這次不會出什麼問題?”
參謀回答道:“將軍,這設局和破局還是有許多不同的。設局費事,需要面面俱到,一點不注意就容易被人瞧出破綻,但是破局卻更需要抓住一點猛攻。先前是我們設局,他們破局,所以他們做起來就容易,但如今他們已經完成了應對,就輪到我們來破局了。這次是我們主動,他們被動,我們餘地更大一些。”
他不敢把話說得太滿,所以只是隱晦表示了自己的把握。
李軍閥信了。他說道:“這次務必要小心謹慎,用心行動,把事情做周全了。若只是計劃結果不如人意也就算了,若是鬧出更大的事情,或者被人發現了裡面的內情,到時候就要人來承擔責任了。”
參謀心頭一沉,但面上還是穩住了,表情恭順地回答道:“屬下明白,將軍放心。”
之後他果然用心挑選,在試探過多個物件之中,又對其中幾個看上去比較合適的人選進行了重點觀察和洗腦,排除了兩個暗自懷恨,事實上想著逃離之後就想要揭發的反骨,才在剩下的三人之中選了一個看上去比較聰明識時務不容易出問題的,把人放了回去。
參謀讓對方成為了新的“傳銷人員”。作為名單上的失蹤人口,他的話定然會比之前的人要更可信一些,更適合成為進階的二級傳銷員。
陳種的風光歸來也確實在冬青村以及附近村鎮引起了一陣譁然。比起一些一開始出現的,長相已經與離鄉時迥異的那些“歸鄉富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