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檢查完最新款的外殼造型, 突然開口說道:“這設計是不錯,不過這倒讓我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你有沒有考慮過在這個基礎上增加幾種更加華麗或者開放的車型, 比如說在外部增加華蓋,或者半開放車廂。”
殷憐愣了一愣,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思路, 思考之後,突然伸手從揹包裡拿出了一份檔案, 翻開來正好是一張圖紙, 她將之展現在了沈律的面前。
“你看看這個。”
沈律看了一眼,發現正是他要求的敞篷轎車,不同的是上面的一張圖紙上畫著兩種人力車造型,大部分構造基本看不上什麼區別,只有頂部部分有明顯的不同——兩輛車上半部分都是敞開的,就連車門也只到半人高度,但其中一輛上方卻有遮蓬, 內部是如扇骨或者傘骨一樣的木質結構, 外部就是如同雨棚一樣的構造。可能是為了能夠更清楚地展示效果, 整個設計圖還進行了簡單的塗色,內部是木質, 用上了極有質感的棕色塗漆, 外殼是黑色,按照之前的經驗, 應該是會用金屬製造, 而上面的頂棚, 則是黑色上面散佈著金色花紋,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算以金箔裝飾……沈律算了一下,按照面積來看,如果裝飾在油布上,處理得應該不會太厚,也不會增加太多成本。
馬車的處理跟沈律預想之中的不同,但是仔細琢磨過之後,他覺得這個設計也有自己的優勢,但是因為其中的新奇之處與傳統的差異,沈律並不能馬上判斷它到底是更好還是更差了。
其實殷憐就是參考的後世的敞篷跑車,但是雖然如此,敞篷跑車的設計也仍舊是從舊時的敞篷馬車上延伸而來,所以就算說是直言參考的是敞篷馬車也完全可以。
這種敞篷跟華蓋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可是比起華蓋來,它又有很多好處——比如方便,牢固,實用,廉價,新奇。
沈律看了這張圖紙,可以說是大感意外,略有幾分驚歎地說道:“看來我的意見是多餘的,你竟然已經在考慮這種車型,還做出了不同的兩種設計。”
他似乎誤會了,殷憐便開口說道:“不是兩種。這是敞篷人力車的兩種效果圖。”她靠近了一些,用手指了指遮蓬的部分,解釋道:“你看這裡的木支架結構,是不是跟扇骨還有傘骨很像?這是可張合的頂棚,兩張圖紙是它開和合狀態下各自的效果圖。”
沈律聽了,仔細檢視了一番,發現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兒。雖然車子沒有做出來,但是設計得卻很漂亮,他覺得多半會受到富人階級的喜。在這方面,殷憐的品味確實要好過大部分人,到了可以引領流行的程度。
他看了一會兒設計圖,突然彷彿發現了什麼一樣,伸手就要往後翻頁。殷憐何等警惕,立刻就伸手壓住了書頁,順便壓住了他蠢蠢欲動的手。
沈律愣了一下,說道:“我就是想看看後面是不是還有別的設計圖……沒有偷窺你隱私的意思。”
殷憐說道:“這就是設計本,我沒在裡面裝什麼隱私。不過就是有設計圖才不給看。”
沈律:“……我們是合作伙伴對吧?”為什麼防賊一樣的態度?
殷憐說道:“沈先生,說這話就沒意思了。保留底牌,本來就是為了更長遠的合作不是嗎?你就抱持一點點期待,然後等候成果揭曉的時候。放心,我這個人很有誠信的,只要你作為合作伙伴一直都可靠,我也絕不會背叛。”
她說得誠懇……又有幾分冷酷。
沈律其實並不是非看不可,他只是有一點點好奇罷了,但是此時聽殷憐這麼說,卻讓他意識到之前他自以為女孩有被打動其實只是一種錯覺——雖然他表達了追求的態度之後,女孩只是拒絕了,而並沒有因此與他拉開距離,但是這遠遠跟接受並沒有關係,或許她只是當做這件事並沒有發生過,或者出於一種表面上的禮儀和實質上的利益,她不想把關係撇得太清。
但是殷憐的態度其實沒有任何動搖。沈律意識到,她要遠比想象中要來得理性和冷酷。
女孩子該是感性的,很多時候,反而是男性更容易顯出這樣的冷酷——就像大宅門的繼承人,妻子對他們來說只是一種外物,比起“戀人”這個過於柔軟的存在,反而更加講究“實用性”。
用這個詞來評價活人其實很可怕,因為這好像否認了妻子本身的價值和人權。但這麼做的並不都是人渣壞蛋,有些還是世人眼中的聖賢。
這說到底是心態上的不同。
依附者把雙方之間的感情維繫當做所有資本,而被依附者什麼都可以捨棄,某種意義上來說,讓他們維持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