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太自負了。
這篇文章是殷憐故意從幾位夫人的文稿裡面挑出來,作為範例的內容。它是殷憐經過衡量之後,覺得內容非常有價值,但是具體的文字需要大幅修改和提煉的文章。
或許因為平時文章寫得少,這篇文章有著外行者的某種通病,就是文字囉嗦,詳略不當,而且缺乏必要吸引人視線的技巧,但這些都是可以透過恰當的刪改來完成的。
注意,是“刪改”,而非“改寫”。
在殷憐看來,編輯很多時候的作用,以自己的能力引導作者寫出需要的文章的意義遠遠要大於改稿本身。出版社會需要各種各樣的文章,這些文章不可能靠一個人或者一組人進行創作,必須來自四面八方,讓各種各樣的思潮進行碰撞,以點燃火花。
事實上,就這篇文章,她之前也讓李麗辭嘗試修改過。因為提醒了編輯所需要做的工作,所以李麗辭審閱和修改得很認真,至少在殷憐看來,雖然意見還有些太個人化,但是大體上是符合編輯的職責的,至少比青年做的好多了。
之後的意見,殷憐也返還給了作為原作者的那位夫人。
不過此時她是在面試,而非培訓對方,所以也沒有指出或者矯正對方的問題。青年看上去情商不太高的樣子,說話一直比較刺耳,感覺容易得罪人。但是文字功底倒是很好,可也有點自視過高……殷憐考慮了一下,覺得他能夠負責的工作還是有一定的傾向的,便讓他回去等通知書。
之後她又面試了幾人,理所當然地一位女性應聘者都沒有,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雖然這個時代出來工作的女性已經慢慢在變多,但是比起整個基數來還是很低,基本上能遇上一個有能力又恰好有需求的,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倒是第一個應聘的青年離開之後,李麗辭外洩了一些情緒,拉住殷憐說道:“爾雅,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殷憐:“……”
她一頭問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啥讓對方這麼激動。
李麗辭說道:“就是政治啊政治啊!不止是換了哪位尚書哪個軍閥又跟朝廷達成了什麼協議才是政治,原來還有這麼多事情也是政治,而且是和民生息息相關的政治……你說得對,女性本來也應該可以關心政治……治大國如烹小鮮,治國必先齊家,所以女性關心的小政治,未必就比男性關心的大政治不重要。”
殷憐說道:“你說這個呀。”她笑了笑,說道,“其實就算是男人,也不是所有人都關心政治,很多人都只是口頭議論。但是對於女性同胞來說,我們缺少就是這個議論的土壤。”
雖然這種改變也許會花費很多年,但是總會到來。
李麗辭卻似乎因為這些對話而對她更加信服了,比起之前的審視,之後她明顯變得更加配合殷憐的工作,至少短時間內,對於殷憐的認可攀升到了最高點。
之後的面試還是有收穫的,雖然面試了很多次,即使是看上去勉強合適的應聘者也多半像第一個青年那樣有著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是到底還是被殷憐挖到了兩個人才。
一位青年看上去只是個普通的學生,文質彬彬,極為靦腆。但是殷憐跟他交流了幾句之後,發現這人情商非常高,性格也好,說話讓人非常舒服。按照他的說法,他家裡有四個姐姐一個妹妹,完全是個女系家族,所以平常與姐妹經常相處,也很瞭解女生的各種生活狀態,很多時候思維也比較偏向女性——打個比方說,男人花心劈腿,在別的青年眼中那是風流韻事,在他家就是典型的先罵渣男。
對於林家樂來說,這就是他們家的政治正確了。
另一名青年比較嚴肅,但卻是個擅長分析情報的人才。他對這份工作還挺積極的,看起來做了不少準備工作,上來先問了工資,殷憐大致說了一下浮動區間。她分別給了底薪和績效工資的規定——這時候的夏國,還沒有那麼完善的績效制度,殷憐還擔心對方嫌棄底薪低,不能理解績效的意義,沒想到青年的邏輯能力極好,詢問了一下每期的工作量之後,就自己算出了績效可能的浮動區間,而確認了這個工資區間對他很有吸引力。
他當時就拿出了資料,大致是如果辦這樣一份報紙,京城可能會有的潛在讀者數量,適用廣告的種類和根據發行量可以給出的費用價格,後期可能出現的競爭,以及報紙類閱讀物面對同行競爭可以和適合採取的手段。
一段對話聽得李麗辭目瞪口呆。
殷憐當場就聘用了這位叫做遲暉的青年。等合同簽訂之後,殷憐拿出一個冊子,說道:“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