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題目, 殷憐是有點崩潰的。學校裡的題目某種意義上都還算中規中矩,這麼非主流的命題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結果一抬頭,發現對面的選手已經刷刷刷地寫了起來,寫得那叫一個毫不猶豫,彷彿這奇葩的題目對他毫無影響。這麼熟練, 一看就是老手。殷憐盯著題目看了半晌, 果斷覺得還是得寫了再說。
可是寫什麼呢?
你已經死去, 屍體腐爛了一半。
看著這個題目,殷憐突然意識到, 她其實是有過的……像這個題目之中的素材。
前世的她, 落進了水裡,雖然不知道那一切到底是在平行空間繼續進行,還是已經在時光倒流之後被徹底改寫, 但是她還是可以稍微想象一下。撇除各種各樣複雜的因素,她腐爛之後會發生的事情。
如果她死了, 魂魄還在, 她是絕對……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前世的殷長生的。
但是這一個短劇本能寫的內容有限,這樣的練習她做過很多次, 知道這點字數根本不夠表現她那時候複雜的心虛。在思考再三之後,她決定姑且放過殷長生,只寫一個關於她和殷夫人的故事。
選定題材之後, 思路就變得非常順暢了。殷憐專心致志地寫著劇本, 簡直思如泉湧, 每一句臺詞都源於真情實感, 變成了她對她媽的真情告白。
寫到最後,她都要把自己感動了。
不過因為字數超了,她又回來刪了一點,順便修了修措辭。
提交。
按照速度來說,她提交的時候已經比對面的選手晚了不少。
大約五分鐘之後,結果出來,同時雙方的劇本也被展示了出來,殷憐面前出現了獲勝的字樣,而對面的選手則發出了一聲短促的,似乎是不相信現實的反應。
這時候兩人都能看到對方的作品,於是雙雙閱讀了一下,殷憐為之咋舌了一下,對面的少年則沉默了下來,深深地往這邊看了一眼,幾乎想要記住殷憐的樣子——考慮到殷憐渾身都被虛擬斗篷遮擋,估計只能姑且記住個裝扮。
然後他就退了。
殷憐卻留在那裡,讀了兩遍對方的短劇。
同樣一個主題,雙方寫出來的東西卻完全不同,簡直南轅北轍。
在對方的文章裡面,他寫的是一個短篇喜劇。一個人發現自己死了,變成了屍體,他靜靜等著去往生,但是無奈一直沒等到。毫無辦法的他停止了繼續空等,然後開始尋查自己死而不僵的理由,希望獲得解脫。
因為時間比較短,所以劇本比較簡略,但是以殷憐的水平也可以判斷出對方的水準極高。如果在地球的話,這絕對已經是專業劇作家的水平,甚至都不止。殷憐好歹也是見識了許多經典的人,對手的這個劇本,隨便改一改就可以變成非常有趣的戲劇上映,甚至變成長篇也沒有什麼問題。
而且,絕對是個很有前途的題材。
如果參加這場比賽的都是這種水平的對手,那麼接下來的比賽,無疑會讓人感到十分緊張又刺激。
殷憐本來是自負非常,無所畏懼的人,卻在這個時候感到了緊張和興奮的情緒。她從來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絕對不能達成的事情,雖然不能確定自己在劇作方面的天賦如何,但是無論如何,在高手之中進行作業更容易進步,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殷憐本身並不是那種寧為雞頭不為鳳尾的人,大多數時候她都是衝著鳳頭去的,但是如果實在能力不足的時候,她也思考過,她還是寧願做那個鳳尾。
若是鳳凰,哪怕是最弱的一隻,也總有更多機會在鳳群之中青雲直上,但若是野雞,一開始的種族隔閡,基本上就註定了一個人的上限。
所以現在的情況反而正和她的意。
第一位遇到的對手很強,讓殷憐對於之後遇到的對手也充滿了警戒,時刻準備著應對強敵,或者失敗。
她第二位遇到的對手,相比第一位的低調,明顯要高調許多。
年輕的男人穿著一身剪裁合身的襯衫西褲,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虛擬外裝,就格調來說,應該是他現實中的本相。他站在那裡,看到殷憐藏頭露尾的打扮,確實毫不忌諱地發出了輕蔑的哼聲,然後就按下了準備妥當的按鈕。
這一次的題目,是一個臺詞修正題目。
殷憐這一局其實是挺幸運的。
之前已經說過,臺詞修正題目一般有兩種出處,一種出自於歷史上的各種經典影視作品,另一種則出自於各種雖然名氣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