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請上。可能因為情境相似,雙方一見如故,當即聊了起來。
新星距離母親很有一段距離,正常的網路通話,延遲能達到十分鐘以上,可以說是真正的遠距離戀愛了。但是即使如此,女主也對前路充滿了信心,因為相信男友一定會來到新星。但事實上,來到新星一個月之後,她收到了男友的分手通知——他說:我和機場遇到的女孩相愛了。
這急轉直下簡直讓人猝不及防。
演員看劇本的時候都是有點懵的。
在收到這個訊息之前,女主和新同事還是相處愉快的,收到這個訊息之後,她十分憤怒,去質問情敵的哥哥。女孩驟然翻臉的劇情殷憐描寫得很有趣很有衝擊感,而軍官哥哥的反應則是跟她形成鮮明反差。
這一段就很需要表現力了,演員嘗試了幾次都沒能抓住人物的特質,殷憐就給他剝開來講:“你剛才表現得有點太張狂了。你演的是一位星際探索軍官,這個人設本身並不應該是太過張狂的。”
演員聽了,撥出劇本重新看了一遍臺詞,說道:“如果是這樣,那這些臺詞會不會太張狂了一點?”
殷憐看了看,說道:“……臺詞看起來確實有些張狂,但這其實是一種誤解。”她思考了一下,說道,“這麼著吧,你可以這樣思考,其實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帶的不是一種老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想法,而是自暴自棄的心態。”
演員愣了一下,若有所思:“自暴自棄嗎……”
他嘗試著轉換語氣唸了一下臺詞:“現在抱怨這個沒有意義,這麼說吧,魏小姐,你可以說說你想要的補償。只要我能做到的,就會幫你做到。”
他之前念這一段臺詞的時候,語氣可以說是相當張狂和倨傲。此時改了一種語氣,一副為難和頭痛的樣子,頓時就不那麼討人嫌了。
結果對戲的演員卻表達了反對:“如果你這麼表演,我這邊女主角的反應就很不正常了。在這樣的臺詞之後出手揍人,肯定會顯得無理取鬧。”
殷憐贊同了她的意見,說道:“對,所以不能這麼演。把你之前的兩種語調折中一下,表現出觀眾能看出,但是女主本身無法領會的那種‘為難’,就基本上可以了。”
男主演想了想,嘗試著唸了幾次臺詞,但是效果都不是很好,主要是分寸難以把握。
殷憐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你可以這樣想,你從小表現出眾,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後來又是男神級人物,身上難免揹負著一些偶像包袱。這件事上你不覺得自己錯了,但又意識到家人的錯於你還是有連帶關係的。與責任感上,你覺得自己有義務彌補對方……所以你這時候的情緒是很複雜的,一方面自尊著,一方面又心存愧疚。一方面覺得自己沒有理由為這件事低聲下氣,一方面又覺得對方就算衝你發火也是理所當然的。這種複雜的心態,你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在其中進行轉換。”
演員思考了一下,說道:“我有點理解了。但我需要一點時間整理一下人物的感情變化。”
殷憐點了點頭,說道:“可以。我先解決別的鏡頭。”
實際拍攝的時候,你會發現拍攝影片比想象之中困難多了。就好像畫畫的時候也會畫師會發現自己畫出來的東西跟預想中的不同。因為腦子裡的構想很多時候都只是一個模糊印象,而一旦落實到紙面上的時候,各種細節的具體化就會讓整個印象產生變化。
打個比方來說,所謂的本色演出,難道真的是本色演出嗎?作為真人演員來說,即使本身性格和角色再貼近,卻也不一定會作出同樣的反應和選擇。事實上,就算是角色本人,也不一定在同一個情境下永遠會做出同樣的反應,本體尚且如何,又何況是演員?
而電影卻是非常確定的世界,它的所有發展,都在一開始由編劇安排妥當。
所以怎麼樣使用各式各樣的技巧,令它最後還能表現出最初的意圖,就是創作者需要發揮自己能力的地方了。
殷憐在這個過程之中,也發現了各種各樣的困難,然後依靠著自己的情商和智商將之一一解決。比如說如何引導演員的情緒,讓其貼合人設【和】劇情目的,比如說如何把握故事的節奏,讓它既能引人思索,又能節奏流暢……她不敢說自己解決得很完美,但是至少自覺已經在平均水準之上了。這還要感謝夏國的先進技術,越是接觸這些技術,她越是理解到在國內很多時候,電影和電視劇的拍攝都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將就”。
將就天氣,將就演員,將就季節,將就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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