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淮說道:“你知道裘靖安原來有個兒子嗎?”
殷憐問道:“親的?我倒是聽說他抱養了哥哥的兒子。”
殷淮說道:“他沒有親生兒子, 養子就是侄子。”然後說道, “裘靖安跟你大伯一樣,都是有點偏執的性子。雖然你爸也算是半個公家人, 但說實話,我私心還是比較重的,跟你大伯那種匈奴不滅無以家為的性子不一樣。在我看來他就是腦子壞掉了。”
殷憐失笑。
殷淮其實十分尊敬殷讓, 此時的吐槽與其說是抱怨, 還不如說是角度清奇的讚譽,所以殷憐根本不接話,既不跟著吐槽, 也不故意揭穿自家老爸, 只在那裡露出會心的笑。
殷淮吐槽了自家哥哥之後, 又說起了裘靖安:“但是裘靖安跟你大伯又有點不一樣,他是因為家庭的變故所以在有些方面態度變得比較極端。裘靖安他兄長原本是武警, 後來在一次恐怖襲擊之中犧牲。嫂子改嫁之後, 侄子和繼父相處得不太好,正好裘靖安的妻子不能生育, 就把侄子接了回來。”
“後來那孩子長大之後,也去當了軍人。據說他母親非常反對, 但本人十分堅持。裘靖安也支援了他。他參軍後第四年,發生了大災害,他在大災害之中救災拼命, 立下二等功, 但因為腿部受傷, 被批了一段時間的假。結果回家休養的時候,被同圈子的不肖二代帶去‘見識世面’,正好遇到有個被那二代糟蹋過的女孩子的父親絕望之下跑來報復……”
殷憐:“糟蹋……?”
殷淮倒也沒遲疑,就跟她說了詳細情況。原來那女孩跟那官二代談戀愛,官二代對她始亂終棄。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畢竟戀愛自由。但是對方偏偏還哄女孩子染上了毒癮。
女孩愛美又好強,家境也不怎好,大約是受到現實各方面的牽扯,受不了毒癮的折磨也不忍父母花血汗錢幫她緩解痛苦,直接就自殺了,日記本上寫滿了對那渣男的詛咒和對父母的懺悔。於是她爸情緒一激動,就不顧一切選擇了復仇。
殷淮說道:“事情的經過比你能想象的還慘烈。裘家小子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當時看出那女孩的父親情緒不正常,也想阻止悲劇和挽救那可憐的父親,一直試圖進行說服。結果那張家小子實在不是人,受那孩子的掩護到了安全範圍,可能自覺安全了,就故意嘲諷和激怒女孩的父親。”
殷憐聽得鬱氣橫生,當即就不客氣地說道:“他是故意的!?”
殷淮冷笑道:“他自然不承認。但既然做了這種事,不管他承不承認,我也只當他是故意的了。後來那父親受到刺激,直接引爆了身上的炸藥。不過因為那玩意兒是自制的,爆炸威力有限,最後只有三人受傷,距離最近的那孩子和綁了炸藥的女孩父親本人不救死亡。”
殷憐聽了,許久都沒說出話來。
殷淮先前說裘靖安性子有點偏激,殷憐是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個偏激法,卻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的性格也算十分極端。
比如這個時候,聽到這麼一段往事,她腦子就一直在冒火。只要想象一下這個場景,她不是裘家兒子什麼人,都想一槍崩了那混蛋。就算不能當場弄死對方,殷憐對於用一點魔法的手段悄無聲息地殺了對方也沒什麼心理負擔——反正也不是沒殺過人。
如果她原意壓制住這股戾氣,也絕對不是因為覺得那混蛋罪不該死,純粹只是對於社會制度和法律的尊重。當然作為個人來說,這一點也讓殷憐覺得超麻煩就是了……有些人根本不配適用人間的法律。
然後她問了一個看似沒什麼特別其實超級危險的問題:“後來那個惹事的二代怎麼樣了?他現在還活著嗎?”
殷淮倒沒察覺到她這句問話的危險性,只是說道:“活是還活著……不過日子大約難過得很。現在還在牢裡蹲著,估計出來之後,也要過一過以前他看不起的那些人的日子了。”
殷憐愣了一下,然後問道:“這麼說,他和他的背景現在都不好過?如果只是這件事,不好進行追究吧?”
殷淮說道:“像他這種人,能做出這種事情,那身上的把柄肯定多了去了。你裘伯伯是個規矩人,這件事還是我幫他調查和操作的。也是經過這件事情,我們之間才往來得多了。”
殷憐想了想,雖然不知道殷淮是怎麼操作的,但是猜想以她爸的心狠手辣,對於自己女兒都能毫不留情,那對待敵人只會更加寒風凜冽。
殷憐也不是那種把死刑當做對人的最大懲罰的人。靠著權勢和財富耀武揚威,肆意糟踐他人的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