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殷憐當然沒有真的慫恿季湘君帶她去旅遊, 殷淮也沒有真的敢對她窮追猛打。父女兩暫時比較有默契地協議性取得了和平,一個假裝不知道女兒又偷溜去異世界——主要是沒有辦法阻止,另一個則假裝自己沒有威脅恐嚇過自己的老爸——主要是因為暑假早有安排,真的沒有時間和心情出去玩。
比起滑雪什麼的,殷憐反而更加願意挑戰自我, 去異世界開個雪山地圖什麼的。
殷淮回頭也不叮囑殷憐不要去危險的地方, 他轉頭就開始給自家女兒訂製貓鈴——那種自動運作的時間記錄裝備, 打算到時候偷偷藏到殷憐的那個隨身物件上,到時候有沒有偷溜一清二楚。
殷憐不知道自家父親的打算, 很愉快地吃完了晚餐, 然後迅速趁著上廁所的時候直接偷溜。
鳳羽族已經發展得挺大了,人口從原來的三位數發展到了四位數,大部分是從其它部族和平演變過來, 但也有小部分是透過小規模衝突俘虜下來的奴隸。
殷憐對於這些奴隸沒有什麼憐憫。如果是一般同齡女孩子的話,生活在一個和平社會, 可能看到這一幕就已經承受不住了。但是對於殷憐來說, 她的世界觀本身就是弱肉強食的,就算是和平時代, 在她看來也不過是披上了一層柔軟的皮,本身仍舊是優勝劣汰。
這不代表她缺乏人性——在條件允許範圍內,她也希望讓這個時代變得文明, 但對於現在這種原始的背景, 於鳳羽族來說, 太過文明就等於軟弱, 被人覺得軟弱可欺的結果是他們承受不起的。
所以奴隸仍舊必須是奴隸,就像當初殷憐不會勸說法師們善待教會信徒一樣,她也不會干涉這些人對於俘虜的處置,因為這種行為的威懾和警戒意義,遠遠大於善待俘虜的那點憐憫。
其實殷憐自己也覺得很感觸,因為她在接觸到不同的世界的時候,雖然也不是不理解這些道理,卻從來不曾像這樣赤裸裸地感受到這種善惡顛倒的感覺。如果善待俘虜,就會讓人覺得柔弱可期,覺得即使被俘也沒有危險,進而招來侵略和爭端。相反,如果態度酷虐,卻反而會震懾到眾人,讓所有人不敢輕舉妄動。
當然,鳳羽族由於其種族特性,本身還是偏於仁善,所以對待俘虜雖不會憐憫,卻也不至於特別殘酷——至少不屬於這個世界背景下部落戰爭之中比較殘酷的那一方。
殷憐之前考慮過給他們灌輸一些信仰方面的觀念,以方便以後作為管理。一開始她想的是儒家,後來覺得不合適,又考慮了法家。但是在反覆思考之後,她意識到,總歸還是天主教舊教的傳教策略更適合這個時代。
或者,不需要拘泥於某一個教派,“合適”才更重要。
不能太柔軟,也不能太嚴酷,重點一定是“賞罰分明”,“嚴厲執行”,但是殷憐不能在這邊常駐,所以偶爾可能還需要呈現一些“神蹟”,進行精神上的威懾。
這種思維方式,可以說是真的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當成了神明。殷憐知道這一點,但是卻並不覺得羞愧。
在她看來,很多時候,如果一個種族有“神明”的守護,還是遠勝於沒有的。神明的地位有時候就像是現代的國家領導人,本質上做的是管理的工作。殷憐也許不是一個非常稱職的神明,但是至少她很肯定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是對鳳羽族有利的,這就夠了。
她這一次出現,仍舊無聲無息。供奉神匣的侍女是第一個發現她的,看上去十分驚喜。
殷憐說道:“我有事找你們族長。”
一般只要她出現的時候,如果沒什麼關乎滅族的大事,族長肯定都會在第一時間前來見她的。殷憐趁著侍女去報信的時候,先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發現鳳羽族真的有了很大的變化。
他們建起了結實的石屋,屋子裡也出現了比較成熟的織品。整個房子基本上已經有了後世文明的雛形。而且就目前來說,供奉上來的東西也越來越豐富,殷憐清理了一下儲物道具,發現裡面竟然還有稀罕的寶石。
在這個時代,大部分部落還沒有在地下開採礦物的能力,很多礦產都是直接從裸露在地面上的礦脈上撿回來的。因為方式受限,所以也特別珍貴。雖然因為基礎的生存條件受到限制,這些寶石能夠換到的東西並不多,但一點也不影響它自身的珍稀性。
可惜殷憐現在已經不缺乏這種漂亮的石頭了。
她收走了儲物道具裡各種供奉上來的資源,暫時沒有對之進行分類,然後就迎來了鳳羽族的族長。
殷憐看到對方的時候有點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