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憐被殷淮抱起來的時候,心情也十分忐忑。然而殷淮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呼吸有些重,然後望向了樊孟海。
樊孟海被他盯得有點不安,舉起兩隻手,說道:“你難道還想給我一槍?”
殷淮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對樊孟海說道:“誰也不要說。”
樊孟海說道:“你都不惜殺人滅口了,我怎麼敢?”
殷淮花了一點時間平息呼吸,然後十分冷靜地反駁道:“不是殺人滅口。是他想殺我女兒,我不得不出手擊斃他而已。”
“阻止他只要打傷手腕就夠了。”
“這種時候當然是安全起見,萬一沒打中怎麼辦?萬一他手斷了還咬我家小憐一口怎麼辦?不能放過絲毫的危險……我槍法不好,肯定要小心一點。”
樊孟海看著打在黃毛身上那精準無比的三槍,對於殷淮睜眼說瞎話的本領感到歎服。
兩人正說話間,後面的警察們已經收拾完了四處逃散的小混混,分了幾人跟了上來,看到現場的情況不由得一愣。
剛才發生的事情看上去多又曲折,其實就是一瞬間的事情,總共也就是數十秒,殷淮和樊孟海對話耗費的時間還多一點。
正巧這個時候,方才那兩個被黃毛派去找棍子的混混也拿著鐵棍在這個時候跑了回來,說時遲那時快,幾個警官顧不得詢問情況,都先衝出去包圍了混混。
“不許動!”
“把鐵管放下來,舉起雙手站好!”
……
等人都抓住了,也有警官過來詢問情況:“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殷淮手裡的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樊孟海的手裡,他正想說話,結果卻見殷憐搶先一步說道:“那個黃頭髮的壞人叔叔想要用棍子打我,警察叔叔‘砰’‘砰’‘砰’地三下,壞人就摔倒了!”
樊孟海張大了嘴。
這其實也是樊孟海跟殷淮默契之下準備跟外人說的臺詞,他們甚至沒有明說出來,只用幾個眼神和動作就商議好了說辭。
槍雖然是樊孟海交給殷淮的,殷淮也有持槍證,但這都是保密的內容,並不曾向外公開過,也不方便向外公開,否則容易牽扯到一些機密事務。但是這方面的內容殷憐是全然不可能知道的。
話從孩子口中說出來,卻是比從大人口中說出來更不容易被人懷疑。樊孟海固然可以強制讓人不許議論,卻總還不如從殷憐嘴裡說出來自然。
樊孟海忍不住深深地望了殷淮的這個小女兒好幾眼。
如果說剛才殷憐突然出現又消失的異象還只是讓樊孟海不由自主地考慮了一下小姑娘身上的這種異象的存在價值,但是這一瞬間這考量卻拔高到了本人的才智層面。
他不知道殷憐說的這些話只是出於巧合還是她有意為之,如果是故意的,那這小姑娘未免太聰明瞭。只是這種聰明未免有些歪了——小小年紀就知道為了掩護自家父親嫁禍他人,這心性也太可怕了點。
殷憐卻是不知道樊孟海這個念頭,否則一定會有種躺槍的蛋疼感。
她只是從殷淮偷偷把槍塞給樊孟海的這個動作裡面讀懂了兩人沒有說出口的默契,然後幫了一把而已。
之後審出來的情況跟殷憐判斷的差不多。
那黃毛似乎是司機老王的侄子,說是混黑也說不上,因為這群青年其實都是還沒從學校畢業的學生。十八流的院校,高考就算只有一百分也可以進去讀,基本上就是社會混混的緩刑所。
黃毛在眾人之中還算是個小頭目,家裡跟司機老王還有點恩怨——也就是爭祖輩遺產的那點事,最後鬧得兄弟形同仇人。之後黃毛臨近畢業,就想帶著兄弟們創業,第一個盯上的就是老王供職的殷家。
黃毛知道殷家有錢,卻不知道殷家有錢到了什麼地步。老王只是一個接送殷家兄妹的司機,殷淮自然也不會讓他知道太多自己家的事情,卻不料這些人膽子這麼大。
黃毛綁架了老王的妻兒,威脅老王把殷家兄妹帶出來。老王就想了主意在保鏢的水杯之中下了安眠藥,然後趁著殷家兄妹放學,偷偷把三人接了出來。
黃毛仗著自己這邊人多,本來只准備拿了錢就跑路,到外地混去,卻不料殷家竟能驅動武警,於是撲街撲得簡直毫無疑問。
他給殷家的勒索電話都還沒掛掉,就直接迎來了殷淮的致命一擊。
殷憐覺得他死得不冤。
首先殷憐對於這種喜歡靠“劫富濟貧”“白手起家”的“綠林好漢”一直帶著深深的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