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通稟宮晏求見時,宮柘剛吃完姚萱派人送過來的溫補湯品,和宮榆的一樣,是主院的小廚房做好,然後由姚萱的丫鬟親自送來的。
因是食補為主的湯品,味道居然還很不錯,宮柘很給面子的都喝了,然後一邊吩咐請進,一邊讓盧果將食盒交還給二同帶回去。
於是宮晏恰好看到二同拎著食盒離開院子,認出那是姚萱的丫鬟,宮晏原本還好的心情立時就陰了。
但一想到自己的來意,宮晏還是勉強的勾起了嘴角,裝作不在意的走了進去。
宮柘在東側間見的宮晏,兩人見禮後分了主客位置坐好,氣氛一時間很是客套和疏離。
“你……傷的怎麼樣?”宮晏看到臉有傷痂還吊著胳膊的弟弟,有些尷尬地意識到,於情於理自己都該昨天就來看他的。
現在這般,倒顯得是自己對弟弟不夠關心似的。
宮柘抬眼看了看一臉侷促的宮晏,淡淡的回了一聲:“無礙。”
“哦……”宮晏一時間不知該怎麼接話,下意識的就又抱怨了起來,“你說你又何必枉做好人呢,人家可是半點沒領情,轉頭就把母妃留給咱們的人給貶走了兩個!”
“那姐姐又知不知道。”宮柘端坐著開口打斷了宮晏的話,“換上的是什麼人?”
“額……”宮晏又卡了殼,不確定的說,“當然是她自己的心腹吧?”
“是我手下人的家長輩。”宮柘就知道會這樣,不由得暗暗的嘆了口氣,“五個位置。”
宮晏立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又有種被宮柘看不起了的羞惱,強自狡辯到:“難保不是你身邊下人的家人被她收買了呀!”
姐弟兩個說話並沒有摒退下人,恰好守在側間門外的兩個小廝,就是此次家人受到了提拔的,聞言立時嚇的跪了,忙深深伏地叩拜著連道不敢。
“我信你們,起來吧。”宮柘有些無奈的抬手把人叫了起來,然後看向宮晏,“姐姐如只是來看我的,那弟弟一切都好,姐姐可以放心了,若是還有其他事,儘管直說。”
宮晏含糊了幾句,見宮柘確實不耐煩了,才提起了母親陪嫁中的那幾件東西,怕他覺得自己是想白要,忙補充著說到:“我可不會白要你的,這些換給你。”
宮晏說拿出袖裡的一張紙折遞到宮柘面前,卻見宮柘看向自己的目光十分冷漠,伸出的手不禁僵在了那裡,神情也變得有些茫然起來。
宮柘抬手製止了欲上前進言的盧果,也不理宮晏遞過來的薄薄的那一張紙,只是平靜的回到:“姐姐要的東西,我自會以陪嫁的形式送過去,姐姐還有事嗎?”
“沒、沒了。”宮晏下意識的收小了聲音,不太明白宮柘怎麼突然生氣了,是捨不得那些東西嗎?
宮柘一看宮晏的表情,就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他也無心解釋,只是起身向宮晏微微頷首:“既如此,恕弟弟有傷在身,不便遠送了。”
“不必,那你好好休息吧。”宮晏稀裡糊塗的就被送出了院門,至此,也不明白自己哪裡不對了,又想反正宮柘一慣冷心冷情的,給自己臉色看也不是頭一回了,宮晏就又歡喜地徑直回去了。
宮晏卻不知道,她要的那幾樣東西,其實是宮柘手裡錢王妃的那一半嫁妝中,價值最高的幾件珍品了,有錢也買不到的那種。
其他剩下的雖也有些好東西,但價值上卻只能是普通高檔而已,畢竟錢王妃雖是錢家嫡系嫡長女,但錢家畢竟是前朝遺民,又幾代不曾出仕,好東西也留得有限了,所以宮晏這嘴一張,可以說要去了宮柘手裡那半嫁妝的三分之二,這豈是她隨意挑的幾樣東西可以彌補其一星半點的?
“殿下?”待宮晏離去之後,盧果有些心疼的看著自家小郎君,覺得大姑娘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就算不說那些東西的價值,畢竟他家殿下從聖上和太妃娘娘等各處得的賞賜,就不知比那些多了多少倍,但那些東西的意義畢竟不同啊。
再說,那些還是代表了福祿壽喜財及子孫的美好寓意的,嫡親的姐姐,哪有說要就要,說奪就奪了去的?
“無妨,只管送去吧。”宮柘也有些奇怪於自己的平靜和無所謂,可能是因為見識過了真心真情,所以對那些虛偽的殘次品就真的不在意了。
我會得到最好的。
宮柘低頭看著自己受傷的胳膊,手指輕輕攥緊,同時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並且,我已經知道該用什麼方法了。
站在宮柘身後的盧果自然